“大约是五哥做的吧,”他懒洋洋地说,“毕竟被二哥害的摔下了马,落下了一身残疾,所以想着出口气。要真是五哥的人,事成之后去他那儿躲起来,也不无可能。”
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回答的太顺口了。就好像所有的说辞,都是他提前想好了的。
面对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燕玖,本王突然有些气闷。
一方面,我对燕玖已经起疑,另一方面,又迫切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多想。
那孩子,在我这许多年的记忆里,都是那么的单纯率性,天真明媚。
立储之事,一直没有个定论。
直到转过了年,我父王母后遭雷击,双双离世了,我被赶鸭子上架的当了襄王,而后先皇的身子突然抱恙,又急忙赶鸭子上架,立了燕玖为太子。
原因无他,老五伤残了,不适合称帝,老十老十一太过年幼,不能主持朝政。
燕玖也不过十三岁,持政对他来说,还为时尚早。可是眼下,先皇已没有别的选择,只得矮子里拔将军,将燕玖立为了储君。
受封那一天,燕玖面无表情,当不当太子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夜里,他被先皇传到了御书房,脸上也是怏怏。
“我儿,”先皇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费尽心机,残害手足,不就是为了今日这太子位吗,怎么这会受封了,却看不出一丝的兴奋。”
燕玖一怔,随即又笑笑,“父皇说笑了吧,儿臣今年不过才十三,去年还不到舞勺之年,哪有心思和jīng力,去残害我的几位哥哥呢。”
“呵,”先皇怒极反笑,“朕平日里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这群láng子里,属着你爪子最锋利。怎么说呢,江山jiāo给了你,父皇倒是意外地安心了,小小年纪,便有这份份城府和心思,和临危不乱的气度,倒是很适合这皇位。”
燕玖和他之间,向来无亲情可言,闻言也只是虚假的笑笑,“父皇过奖了,儿臣惶恐。”
“够了。”先皇咳嗽了一声,“父皇我当年也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当上这皇上的,如今,你不过是走了朕的老路罢了。呵,朕也没资格责备你冷血无情,残害手足。你既然赢了他们,便该享有今日的一切。只是——”
“只是?”燕玖看向他。
“只是你和岳初走的太近了。”先皇道,“自古帝王无情,你可别是吃他几口饭,就把他当亲人了。要知道襄王府上,势力一天大过一天,早晚有一天,会起谋逆之心。”
“不会的。”燕玖道,“我相信小叔。”
“相信?”先皇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相信?他可是姓岳,不行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认为他会一心一意的辅佐你吗?”
燕玖:“为什么不会?在所有都冷落我,欺rǔ我的时候,是小叔他一心一意的待我!”
“一心一意待你?”先皇越发笑的不可抑制,“他凭什么一心一意待你,不就是凭着你是朕的儿子,未来很可能会登基为帝,而他,也将跟着一步登天吗!事实上,他也确实比他那倒霉老子更有远见,居然偷偷地辅佐了你,这么多年了,他为了教你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没少费心思吧?”
燕玖:“不是的,他不是……”
先皇:“我告诉你,未来你若想着坐稳了江山,近日必须要除了他,你若不忍,朕代你动手!”
燕玖面上蓦地凄厉,红着眼睛说:“不可以!”
先皇嗤笑了一声,“怎么,翅膀硬了?你莫不是还想着像对付你那几位哥哥一样,来对付朕不成?你搞清楚了,我可是你父皇,是你的生身父亲,比着那用甜言蜜语哄骗了你的岳初,我才是真的爱你!”
爱?生身父亲?
燕玖qiáng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管过自己的死活,如今居然有脸说爱?
受伤的时候,到底是谁在帮他上药?生病的时候,是谁抱着他求医?饿了的时候,是谁给他喂饭?渴了的时候,又是谁给他倒水?
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这么多年。
可这个骨肉至亲的人,又给过自己什么?
把所有的怨气和不甘qiáng忍下来,燕玖低头道:“儿臣不敢。”
“朕谅你也不敢!”先皇说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岳初那头,朕会想办法除掉的。这么多年了,他岳家风光了好几世,也该着让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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