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敛又历练了几年,心思越发沉稳,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也就没在gān过这种事了,秦敛自认为那都是先帝时的旧事了,那姓冯的盐贩子如今都不知去哪里了,再也没人查的,不想今日突然被人翻了出来,一时措手不及,竟不知怎么回答,晁嘉见秦敛神色有异放下脸来道:“看来是真的了?”
秦敛连忙摇头慌忙道:“臣不知……不知啊……”
“梅山永是你的小舅,他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吧?”晁嘉摇摇头,“秦敛,你太让朕失望了……”
秦敛听了这话心中愈发没底,心中大骂梅山永,临死了竟想要拉自己垫背,秦敛qiáng自稳住心神叩头道:“多年之前的事了,梅山永记差了也未可知,臣依稀记得当初梅山永确是跟臣提过盐引之事,直言当中bào利,但臣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妄行不法……臣并,并没有答应……”
秦敛入朝多年,从未如此失态过,心中越急越说不清,顿了下理了理思绪低声道:“没想到竟还出了这样的事……看来是梅山永假借着臣的名头去诓骗了,臣……臣当真不知……”
晁嘉一笑,这秦敛也不是傻的,这时候还能想出这种说辞,晁嘉微微摇头,慢慢道:“秦敛,你不单是徇私渎职,如今还要欺君……”
秦敛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声道:“臣不敢……”
晁嘉冷笑一声呵斥道:“督察院已经在梅府上将你当年给盐法道署的同知葛彤荣的信搜出来了!信虽陈旧但分明是你的笔迹!不单有你的,盐商葛彤荣给梅山永的两份信和信物还在!罪证确凿,你还敢跟朕说这些?!”
秦敛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送信去的人当面将那信烧了,所以他才敢如此说,万万想不到当中却被梅山永摆了一道!
晁嘉看着秦敛的神色心中冷笑,当初秦敛对羿家如何梅府不是没看见,为求万一梅山永当时就留下了这个把柄,只等着来日若有万一好拿捏秦敛,没想到却是报应到了今日。
衡棋如微微侧过脸看了看自己这老岳丈冷哼一声,幸得秦晏之前提醒,自己一直严守着督察院,梅山永和梅文巧在知道秦敛无意救自己后果然开始动脑子,想着托人出去给秦敛送信,以此事要挟,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事秦敛丝毫不知,全被自己拦了下来,如今归到一处来,将他们一锅端了。
秦敛脸色惨白,叩头不止,晁嘉轻叹一声道:“朕一向敬重前朝老臣,老臣们却处处寒朕的心,先有乱党之流,后有纵容家下qiáng抢民女,勒bī致死之事,如今更出来在盐引的事上动手脚的人了……”
秦敛身上冰冷,脑中一片空白,脑中闪过千万个说辞却也说不出来,晁嘉摆摆手道:“即日罢免秦敛所有官职,着督察院审理,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晁嘉话音一落,秦敛身上力气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颓然跌在了地上……
别院中秦晏看了看衡棋如送来的信冷笑一声,递给身边的荆谣笑道:“你看看……”
荆谣接过来细细看过后喜道:“终于抓着他的把柄了!这下没别的说的了吧?”
“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肯回城了吧?”秦晏淡淡一笑,“如今事已经完了,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就回去吧。”
荆谣回想起前事来恍然大悟,一笑道:“哥哥是不想自己动手……”
“这事我插不插手都不合适,索性就避避嫌了……”说到底秦敛是秦晏的生父,这时候他若是在京,亲自挑出盐引的事不免让人诟病六亲不认,若是不作为没准又会让人说他徇私,左右都是为难,gān脆借着病后体力不支的借口避开了,秦晏在荆谣头上揉了一把笑道,“不正好也带着你出来玩么?”
荆谣万万没想到早在半月前秦晏就将这事料到了,讶然道:“哥哥怎么知道梅家一定会拉秦敛下水?”
“我没料定梅家会拉秦敛下水,我料定的是秦敛一定会袖手旁观。”秦晏冷笑,“他那性子我最清楚了,万事都以自保为上,且如今皇上无事还要寻些由头发作那些旧臣,秦敛战战兢兢,绝不会轻易开口,只要bī紧了梅家,他们就一定会闹出事来,梅家也不是为了鱼死网破,他们只是没办法了,想要以此威胁秦敛而已,只是没想到这条路子我早就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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