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彼此都清楚要溜进去需要引开一队士兵的注意力,所以唯一剩下的问题就变成了:谁去做那个引开士兵的人?
柳从之微笑,稍微指了指自己:“我去。”
把人引开是件挺有风险的活儿,薛寅不料柳从之这么gān脆,一时倒是狐疑了,不由古怪地看了柳从之一眼,却见后者笑得眉眼弯弯,笑容带一丝成竹在胸的狡猾:“我自有办法。我们在里面汇合。”
两人都是gān脆之人,三言两语定下计划,接着就毫不含糊地执行起来。薛寅趁人不注意,闪身窜上了树,在树上隐匿,等待时机。柳从之则是飞快往另一方向潜行,也爬上一棵树,远远看着盯守薛寅所在位置的一群士兵,不声不响从怀里拿出个小东西,接着一抬手抛了出去。
那小玩意无声无息在远处落了地,恰好就在那队士兵的不远,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那小东西猛的一下炸开,闹出不小的响动,附近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薛寅情知时机已到,于是再不迟疑,轻巧一个纵跃,已是从树上翻到了院墙之上,他攀在院墙之上,本想看一眼柳从之的情况,不料却听见一声大喝:“谁在那里?”
柳从之使了个讨巧的手段,用怀中随身带的小玩意吸引住了士兵的注意力,他自己也是趁这个时机打算往院子里溜。不料士兵里却有反应极快的,柳从之所处之地虽远,但仍有人眼尖看见了这小玩意飞来的方向,薛寅得了便利,倒是很顺利地混了进去,柳从之却不那么走运,被人发现了藏身地点。
此事不妙!薛寅一皱眉,柳从之已被盯上,这点时间是不够他脱身的。情急之下,薛寅来不及细想,掌心所扣几枚石子脱手而出,直击几名士兵。薛寅手里暗器功夫极准,石子刚一脱手,他看也不看一眼,利落地借力翻身落地,接着一路疾行,飞快地远离刚才的地方。
他这一手暗器功夫再准,只要出手,也就等于bào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不能停,只能往前走!无论如何,他已经顺利入府,接下来只需找到密道入口,暂时就能安全。这几枚石子或能帮柳从之解一时之困,但薛寅无暇回头看,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如果姓柳的真的这么不走运,那他也没办法,事已至此,找到出路才是正经。
薛寅虽是第一次来这将军府,不比柳从之熟门熟路,但到底进来之前在外面围着这里打量了这么久,结合柳从之的描述,心里对此地大概的地形方位还算有谱。府内戒备倒是不如外面森严,薛寅一路小心,没遇上多少麻烦,就到了那传说中的“男主人最受宠的小妾所在的院落”。
这黑灯瞎火的,能在一堆房舍里准确地找到这院子说来应该不容易,奈何这院子确实如柳从之所说“偏僻而雅致”,三面环水,院中修着一座阁楼,十分雅致,要论整个府里最偏僻的院落,也只能是这个了。薛寅一路顺利,摸到地头,稍微松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晚上,总算见着点希望。
在他松气的当口,忽听有人低声叹了口气,薛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浑身戒备,转头看见那叹气的人,却是浑身一松。
“你来了。”他松了口气。
柳从之低笑,“方才多谢。”
薛寅倦倦道:“不用谢。”
这黑灯瞎火的,柳从之刚才能被盯上着实是不走运,如果不是薛寅掷出的石子替他拖延了片刻时间,让柳从之得以顺利脱身,后果恐怕就不妙了。
不过如果不是柳从之引开士兵注意力,薛寅也难顺利混进来,两人这么兜兜转转,还真是有了几分共患难的情分和默契。今夜虽有不顺,但到底得以汇合,两个láng狈不堪的小贼十分顺利地找到目标小屋,接着进入了今夜的正题。
如何接近男主人最宠爱的小妾的卧室的chuáng……在男主人和小妾都在,并且都睡在那张chuáng上的情况下。
薛寅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头疼。
☆、第49章 红梅映雪
北边变没变天?
转眼之间,宣京城里天都翻了个个儿,北边烽烟缭绕,若说没变天,谁信?
时局混沌,在这时节溜出宣京城的薛寅与柳从之二人,恐怕会是最关键的变数。
宣京封城第三日,袁承海在府中饮茶。
冯印大张旗鼓搜了三天,可以说地皮都铲遍了,但仍不见音讯,这时恐怕急得嘴角都要冒燎泡。袁承海深知冯印脾气凶戾急躁,故而一点也不打算触霉头。宣京被冯印把持,他受冯印猜忌,就算财可通神,有通天能耐,如今也是被困府中动弹不得。浮生难得半日闲,袁承海十分上道,安安分分在府里赏雪饮酒,偶尔泡上一杯清热去火的清茶,饮茶同时想起那位最该喝这茶去火的冯大人,稍微一叹。
52书库推荐浏览: 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