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薛寅真的有意做这个皇帝,这话没准还真能搔到他的痒处,薛寅叹气:“时运不济,怨不得人。”
人生就运数二字邪门,是以天láng那只会忽悠的神棍总找得着饭碗,薛寅不怎么信邪,奈何他的运数就这么邪了门了,也着实没办法。
黑衣人又笑了一声,他笑声极刺耳,透着一股yīn狠:“柳从之谋逆夺国,篡了大薛江山。你身为薛朝国君,难道就没有想过,将他夺走的东西抢回来么?”
薛寅眨了眨眼,打呵欠,“我已经投降了。”
他一副困困倦倦,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似乎让黑衣人有些意外,冷笑了一声,“那你就想像现在这样,被软禁内廷,终生不得自由?大薛皇室风光二百年,后代子孙落魄成了这样,还是说你觉得降王这个名号很风光?“薛寅寂寞地叹气,“挺风光的,风光得不得了。”风光得他恨不得去抽那个谁谁谁十个大耳瓜子,算了不想了,想着容易手痒,他摇摇头,伸个懒腰,“所以说阁下是想搞死上面那位,然后想让我祝你一臂之力?”
黑衣人冷冷道:“是我助你一臂之力。”
薛寅无奈地托着下巴,“阁下藏头露面,脸都不敢露,怎么助我一臂之力?”
黑衣人转过头,一张鬼脸假面直视薛寅,面具上恶鬼形容狰狞,几欲择人而噬,“你只需知道一点,柳从之篡位夺国,来历不正,必遭天罚。不出三日,此言必应,你可信我?”
又是不出三日。
柳从之说句不出三日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么个来历不明形容诡异一脸找抽的家伙也是这个套路,你没看见小爷不慡么?还是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好糊弄,所以谁都想来找我麻烦?
薛寅托着下巴,问出了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阁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我叫什么并不重要。”
“不,你叫什么非常重要。”薛寅摇头,“我非常想把你那个面具摘下来看看你是谁,实话说我非常讨厌这个面具,看着眼睛就不舒服。如果论我最不想见的人,阁下排第一,大约没人能排第二。”哪怕是那个姓柳的也比眼前这个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的人要好,至少人家长得好看。
他这边东拉西扯就是不谈正题,黑衣人略有些烦躁:“那你是铁了心宁愿被关一辈子?”他冷笑一声,“只怕就算你有这个心,那位也没这个耐心操?”
上面那位当然不见得有这个耐性,现在任由他蹦跶不假,但谁知道上面那位以后怎么想呢?这话倒是大实话,但是吧……薛寅叹气,实话他就不爱听,何况这人说的除了实话外,还有假话,而且不光有假话,还有胡话。
当真是……无论怎么看都面目可憎。
薛寅道:“阁下和我非亲非故,实在没必要琢磨这些。因为我这人吧……不领情。”
他慢吞吞地说完,而后打了个呵欠,骤然一提声音,“来人,这里进贼了!”
黑衣人此来虽然嚣张,却也隐秘,看他这藏头露尾的德行,就知他不想惊动其它人。按理说薛寅也不该惊动其它人,无论如何黑衣人和他谈的是要掉脑袋的事,薛寅只要不傻,就不该惊动其它人。
奈何薛寅就这么做了,还做得大张旗鼓,理直气壮。
黑衣人咬牙看薛寅一眼,后者坐在椅上懒懒打个呵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阁下不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黑衣人怒极反笑,“好,我记住你了,薛朝的亡国之君。”
“慢走不送。”薛寅挥挥手。
说话间,黑衣人打开窗户,闪身而出,同时,柳从之所派侍卫冲进来,恰好看见黑衣人遁逃而去,奔向窗口,却是追之不及,不见了那人踪迹。
一名侍卫问,“此人是何人?”
薛寅无辜地摊手,“不知,我刚醒他就进来了,可吓了我一大跳。”
侍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名侍卫在房间里巡视了一遍,最终找到了被扔在chuáng下,已然昏迷多时的huáng莺。
此事透着古怪,huáng莺出事,于是楚楚楼上下也惊动了,于是又是一番jiāo涉,过了半个时辰,huáng莺才从昏迷中醒来,问她当夜发生何事,她却是一脸迷惘,一问三不知。
huáng莺躺在chuáng上,面色苍白而虚弱,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薛寅坐在桌前,轻轻叹息一声,“罢了,你好好休息,其余事不必多想。”
huáng莺声音极为虚弱,“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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