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这二字将彼此的距离瞬间拉开,不近不远地距离,却无法逾矩。
宫谟言神情怪异地瞥了一眼他的肚子,然后闷闷地坐在chuáng边,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傅瞳兮不解。
宫谟言抬头望着他,半晌才问道,“孩子是花希晨的吗?”
傅瞳兮闻言,神情黯淡许多,慢慢伸手附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十分地温柔地答道,“是。”
宫谟言没想到他的回答会如此直接,心里微微一阵难过,原来知道事实和听他亲口承认是两回事,本以为会不在意,原来心里还是十分难过。
宫谟言又低下头去,不再吱声。傅瞳兮嘴角抽了一下,索性闭上眼休息,懒得再搭理他。心里却嘀咕,这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闷呢。
其实宫谟言此时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使他不得不沉默。从小便不善言语,加之皇宫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一板一眼,这会儿碰到傅瞳兮,纵然有千言万语,此时他也只有无言以对。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熬好地参粥走进来,宫谟言瞧见,立马伸手接过粥,随即又挥手让那名宫女下去。
宫谟言看看手里粥,再看看傅瞳兮,“瞳兮,你刚醒来不久,身子还很虚。”
“嗯,我知道。”
“这粥里加了人参,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傅瞳兮应了声,接过粥来,却不急着喝,白皙的手指拿起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轻轻说道,“谟言,我想回大周。”
这下宫谟言不乐意了,皱了皱眉,下定决心般说道,“留在这里不好吗?以前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但我保证以后你和孩子不再会受到一点伤害。”
傅瞳兮无语,这根本是两码事。一来,离家已有半年时间,若是再不回去只怕爹爹们会亲自找来了。二来,花希晨和花陌绯的死使他万念俱灰,只想早日回到大周,照顾好腹中的胎儿,将他养育成人。
宫谟言自然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接着嘀咕道,“你以前说过,若是我们活下来,便……难道你还在想着他?”宫谟言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是不可闻。
傅瞳兮瞥了一眼他,没听清他的话语,又不知从何问起,便独自开始喝粥。宫谟言那别扭的性格,他在早就领教过了,记得凤山那时,只要自己多看他一眼,或者说话音微微大一点,他便是一副小媳妇模样,实在让人没辙,自然此刻也不足为奇。
待喝完粥后,也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便伸手轻揉了会儿肚皮 。
傅瞳兮突然想起,自己昏迷这段时间,玄国又变成何般模样?青衣他们又是否安全 ?
“谟言,现在玄国局势怎么样了?”
“花希祈早已登位。”
傅瞳兮黛眉轻蹙,抬头望着他,“看来我还是得回一趟玄国。”他本是想让宫谟言派人去趟大周的,后来想想若是因此而将大周牵连进来,那他岂不罪孽深重。傅瞳兮苦笑一下 ,看来自己注定不是个孝子!
宫谟言气结,这人一会大周一会玄国,为何独独没想过文国,语气自然十分不慡地问道,“人都没了,你再去又是为何?”
傅瞳兮楞了一下,旋即道,“只是想起,有些人、有些事,还需要处理下。”提及此事,傅瞳兮心里顿时也来了气,直接冲他叫道,“再说宫铭轩不是你的皇叔吗?当年他一路追杀你的时候,可曾想留你一条活路?如今,你登上皇位,就打算忘记旧恨,将此作罢了吗?呵,也对,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做事必要思前掂后的。放任他一个宫铭轩也何曾不可,而且他还是你的亲皇叔,省的最后落个嗜亲之骂名。”
宫谟言皱眉,话虽如此说,然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他,十分清楚战争只能致使无数百姓生灵涂炭、家破人亡,这让他如何敢贸然出兵。
傅瞳兮看了看他,知刚才有点咄咄bī人,不应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轻叹一声,语气也缓和许多,“花希祈之所以借宫铭轩的手除掉希晨和陌绯,无非是想能名正言顺的攻打文国,你懂吗?谟言。”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因他而出兵。我不会让花希祈jian计得逞的,你放心吧。”宫谟言语气虽平淡依旧,但眉宇间透出的那一股帝王的傲气,却令人心折。
傅瞳兮点点头,便又盯着小腹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宫谟言看他那模样,心里自然十分不好受,最后想了想,还是说了出口,“玄国还处于内战之中,你还是别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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