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漂浮不定,前一刻还烈日炎炎下一时大概就是寒风刺骨了。
边境并不是什麽风水宝地,多年来夏衍与各国jiāo战的战场几乎都是这个地方。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仔细倾听深夜里的风声就会听见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对家中对心中人的无限挂念。
在边境夏天比别处热的多,寒秋也自然是银装素裹。
让大军士兵们唯一舒坦一些的就是被绵绵细雨簇拥的chūn天了。
在被黑暗笼罩的夜幕之中,沈稳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在军营周围隐隐响起。寒风凄厉的刮著军营大帐发出似乎要把大帐连根拔起的预警。但是在边境生活多年的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样的风不算什麽。
脚步声最後停驻在了烛光晃动的一个大帐外。
没有说话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掀开幕帘就走了进去。看见来人原本在大帐里的人虽然微微一惊,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烛光晃动的越发明显,他伸手捏去一截蜡烛的烛心,在光线稳定之後他扬起了笑脸看向那人,「楚倬姑娘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来找你。」顾暮书完全不在意她现在的打扮也不去思考深夜他只身出现在女子住处的不便,顾暮书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自然的坐在了一边椅子上。
视线只是落在楚倬的脸上一瞬,随後就似乎是不屑一般的转移了。
楚倬大约是刚刚拿温水细心的擦拭了身体,大帐里有火炉在燃烧著也不会很冷。所以她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把身材完全衬托而出甚至还若隐若现的白色纱衣。
「将军,深夜前来不妨开门见山。」楚倬是聪明人,她知道顾暮书也是聪明人。如果把顾暮书当猴耍那麽她清楚最後被耍的更惨的人是自己。
「不愧是跟了小麒一段时间的红颜知己啊。」
他这话楚倬听不出是褒是贬,不过直觉告诉楚倬他这次来绝对不是随便找她聊天的。
「将军过誉,将军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如果让人发现我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只怕会影响将军的军威。」妩媚的笑容挂上绝色的脸庞。
她游走男人之间的时间可不短,对付男人的手段她也早就自成一派,而且是无往不利。
顾暮书的视线一直看著大帐的顶端,不管楚倬如何做媚他都不在乎,「发现又如何,他们看见你趋之若鹜,可不代表我也是。莫非,楚倬姑娘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什麽?」
笑脸僵了一下。楚倬最恨那些道貌岸然自视清高的男人,不过她也最喜欢看见那样的男人俯首趴在她的面前轻吻她的脚尖。
「将军不妨把话说开,还有将军为何不看我?这样说话不是很失礼麽。」怕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麽。
顾暮书单手支持著下颚,视线不移,云淡风轻的语气轻吐,「我看你,我怕晚上睡觉做噩梦。」
他的问答竟然是这样贬低她,一时气结。手掌暗自紧紧握成了拳,「呵,那还真是辛苦将军要忍受恐惧深夜来见我了。」同时心里暗自给顾暮书狠狠记上了一笔。
「客气客气,与姑娘为了除掉东翼王妃而和焰贵妃暗地联系相比来说,我这样的行为真是太不值得一提了。姑娘别太称赞我了,不然我得意忘形该怎麽办。骄傲自满可不行。」顾暮书虽然不去看楚倬,但是也想象的到楚倬现在的脸色。
楚倬确是脸色一变,她和焰贵妃仅有的一次联系是楚倬以无名氏的方式送出去的。
这个事情是楚倬亲力亲为没有让任何人插手知晓,为什麽顾暮书会知道?
顾暮书唇边的笑容越发的高深莫测,他不敢说自己神通鬼大也不会说自己手里掌握著多少人得秘密。在把视线转移到那张只异变了瞬间的俏颜上,凝视楚倬片刻之後顾暮书不得不对楚倬的城府改观了。
「楚姑娘难道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
只要你做了,那麽就必然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将军如今是何意,去告诉王爷身为他的红颜知己我背叛了他不成。」
此时手心已经冒出了一片的冷汗。
如果顾暮书去说了,楚倬明白依照夏渊麒的性子别说她是红颜知己,就算她真的有什麽名分也会被夏渊麒视若无睹以规矩处置的。
「楚姑娘别怕啊,不过是来做一个jiāo易而已。」
如果说夏渊麒是骁勇善战的猛虎,冷银皓是立於寒冬不怒自威傲然的银龙。那麽他顾暮书就是站在幕後,在帮助他们的同时还紧紧控制天气变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