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龙将他抱在chuáng上,也化出本相来与他依偎,他俩仍同旧时一般紧紧依靠,相互取暖。
棉被还是暖和的,虽然粗陋,却带著刺龙的味道。
白狐惬意的窝在刺龙身旁,任由他舔著身上的毛皮,慢慢的沉入了睡乡。
那睡梦之中,刺龙也如眼下一般,紧紧的依偎在他身旁,舍不得离开半步。
——全文完
《九尾》 番外一 上
这山里原有许多的猎户,都是性情豪慡的人,与他在军中那些兄弟一般,有时在山里行走,赶不及出山,在他这里住几宿也是有的,他从来也不在意。
只是如今白狐在此,猎户来来往往,却是极为惹眼。
一日雪落得大了,连出山的路也看不出,便有个猎户在他这里借宿。看到白狐时觉著新奇,便说道,「怎麽如今改了性子,养起这活物了?」
刺龙如何能够说出实话来,便应付他说道,「在我夹子里捉住的,见他生得好,养住了等chūn来取毛皮做个毛领子。」
那个猎户也是惯在山里行猎的,听闻了之後便仔细的看了白狐几眼,笑著说道,「兄弟若是要,我便猎只好的与你,这只老了,身上都是新伤旧伤,养不好了,皮毛也不够轻软,何必白白的伺候了它。」
白狐原本懒懒的蜷在那里,听闻此言,便抬起头来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啧了一声,就要上前来,刺龙看他朝白狐走去,便唤他,「酒热好了,快来吃!」
那人便欢喜的前来端酒碗,刺龙方才的话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怕他当真起来,便说,「倒不劳你费心,哪里那样矜贵了,不过是山里人罢了。」
那猎户隔天清晨便告辞,因这两日山中大雪,他怕那人走不出去,便去送了送,哪里想到再回来时,家中便不见了白狐。
他仔细看了一回,也不像是有人来过,门也掩得紧,只有窗开著一线,倒像是白狐自己走了出去的一般。
刺龙心中不解,只当是白狐觉著房中拘束,要去山中走走,便把弓箭匕首都收好,坐在那里等白狐自己回来。
只是等了许久,都已近日暮之时,却仍迟迟不见他回来,心里便有些焦急,想,自他来此,也不过是在家里养伤罢了,怎麽今日里突然出去了?
於是便有些坐不住了,仍旧出了门,迳自寻去。
走在路上细细的想过了一遍,心道,怕是因了昨日里那人说的话,所以一时恼怒走了出去,也未可知。
刺龙一路寻去,到处都不见白狐的踪迹,心里异常焦灼,便想,昨日里那些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话罢了,他偏偏就这样倔qiáng,连句虚话也听不得?又想,他伤也不曾全好,究竟去了哪里?
心中却又十分悔恨,想,即便是些掩人耳目的话,也不该当著他的面说出口,平白的教他伤心。
那时山里的雪还未曾消融,极少有人进山,便是这样,也极难寻到白狐的踪迹。天色渐晚,刺龙越发心慌,又急又怕,竟是从未尝过的滋味。
正在恼恨懊悔之际,却突然看到雪地里似乎有些什麽在微微的动著。
刺龙心口一颤,急急的走过去,等走到了近处,却大吃一惊,果然是白狐不假,却不知为何被冰雪覆盖,动也不动。
刺龙又生气又心痛,弯下身去将他小心的抱起,却发现白狐浑身冰冷,僵硬得彷佛石块一般。
他把白狐抱起时,白狐似乎有些醒了,微微抬起眼来,便在他胸口轻轻靠了靠,然後再也不动了,似乎连多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刺龙一阵心痛,恼恨起来,便脱口说道,「你若是要走,又何必教我寻到?」
白狐眯了眯眼,轻轻的舔了舔他的手指,刺龙心口一颤,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紧了些。
等他带著白狐回到家中,已是夜半时分。刺龙这一路把白狐抱在心口,已将他冰冷的身体暖了过来。
刺龙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chuáng上,正要起身去拿手巾,却被白狐轻轻咬住衣袖。
刺龙坐了下来,看著他,明知他不能言语,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摩。
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麽,刺龙喃喃的说道,「你出去做什麽,是生了我的气麽?」
白狐静静的看著他,并不点头,却也不摇头,只是轻轻的蹭著他的手臂。刺龙心中愧疚,便说,「我不过说给外人听的,难道你还当真了不成?我……」只是说到这里,却又说不下去了。
白狐低头舔著他的指尖,彷佛安抚他一般。
刺龙心软起来,沉默了一阵,才叹气道,「以後别这麽著吓我了,你没了狐珠,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