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看他片刻,才又说道,「他如今倒彷佛不认得我了。你说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想记起?」
huáng黥被他问得汗毛都立了起来,他隐约觉出狐王问话的意思必然不是这话听起来的意思,但究竟是怎麽个意思,他一时却领会不出。若是贸然相答,不能投其所好,反倒惹怒狐王,他岂不是冤枉得很。
huáng黥急得无法,却突然灵机一动,说,「陛下,那你是愿他不记得,还是愿他记得?」
狐王这才定睛看他,倒彷佛从前都不曾仔细看过他一般,huáng黥脸上僵硬得厉害,却不敢放松。
狐王沉声说道,「这件事若是还有别人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来了,自去寻一处死地了结罢。」
huáng黥浑身颤抖,知道狐王话里并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所以才越发的惧怕,便小声说道,「陛下放心便是。」
狐王沉默半晌,才又说道,「我当初为了救他,也把内丹分了些与他,所以不能在他身上施与幻术,并不是要为难於你。」
huáng黥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震惊太过,半晌才察觉狐王看他,连忙点头,说,「陛下只管放心,我必然保他数日安睡,不伤心神丝毫!」
在殿中维持法术虽然辛劳,倒也不算什麽,只是狐王常在一旁,寸步不离,弄得huáng黥心神不安,看他坐在白láng身旁,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幻术当中两者相互偎依,首尾jiāo缠的那副情形来,就不免心慌起来。
有时心痒难耐,好奇得厉害,还想要再探出那时的究竟,却终究还是不敢。他在宫中长伴狐王,虽然远不如青锋得宠,却深知狐王的脾性。只看他这几日的举止,便晓得狐王爱惜这白láng是真,若是为此惹怒了狐王,只怕连半点回转的馀地也无。
过了五日,狐王许他收回法术,huáng黥心里才算松了口气,急忙的告退,好回去歇息。
只是回头看去,见狐王将指尖点在白láng额头,将他变回人形,心中惊跳,却又不解,想,那时白láng年幼,或许不知感恩,得救之後便离去了。只是陛下的心思,却是琢磨不透,若是舍不得他,怎麽不自去寻找?
他法力胜过我们无数,又分了内丹给那白láng,天下虽大,他若是真心要寻,怎会寻他不到?
他心中无数不解,但不敢发问。
刺龙早已醒来,却仍旧闭眼不起,装作昏睡一般。
狐王将刺龙搂在怀中,仍不见他睁眼,便说,「既然醒来,何不睁眼?」
他话音未落,便被刺龙双手扼住喉咙。
刺龙在他眼前沉声说道,「你今日若是放了我便罢,若是不肯放我,便跟我一同死在此处吧。」
狐王面色丝毫不改,伸手轻轻一拂,便将他推开,刺龙震惊得厉害,还要与他相搏,却被狐王把双手反拧到背後,再也动弹不得。
狐王轻而易举的便将他制住,手下用了些力气,沉声说道,「还不死心?」
刺龙嘿然冷笑,说,「大王实在厉害,只是要刺龙死心,却实在不能。」
狐王似乎惊讶,沉吟片刻,才说,「既然如此,你替我做一件事吧,做成了,我便放你自由。」
刺龙听他亲口说出,心中虽不深信,却还是问道,「大王请讲。」
狐王见他果然动心,面上微露不快,却松开了他,淡淡的说道,「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吧。」
刺龙心想,怕是件棘手的事,索性不客气起来,说,「大王还是早些说明白的好,若是做得成,自然养jīng蓄锐去做。若是做不成,甘心留在宫中侍奉大王。」
狐王见他追问,微微皱眉,突然说道,「天池以西的锦屏峰上,住著一只白狐,向来不服管束,我要你去剥了他的皮回来。」
刺龙脸色大变,当年那白狐救了他回去的地方,不在别处,正在锦屏峰上。
狐王自然看得清楚,便有意问他,「怎麽?」
刺龙心中挣扎片刻,转瞬却又释然。心想,若是真的这样巧,我便不去杀他,另寻一只替代。若不是他,便剥了那狐狸的皮来给这狐王便是了。
於是便应道,「这样小事,也没什麽难处。」
狐王目光一沉,便说,「你将他的皮剥来与我。若是不能,便一生在我身旁侍奉。」
刺龙心中冷笑,口中却还恭敬的说道,「若是单打独斗,刺龙未必就会输。」
狐王微微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便仔细的养伤吧。」
刺龙见他欲走,连忙开口说道,「请大王替我回复原形。」
狐王回头看他,眼中似有笑意,说道,「你若还是不肯死心,这样子逃跑倒还容易些。」
刺龙见他嘲讽,却也不怒,露出笑容,应道,「既然与大王说定了,又怎会逃。只是这许多年了,还是觉得láng形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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