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人来人往,端木琏拿着那一串冰糖葫芦,好不容易在河边找到一处空地。他倒也不管地上是否gān净就靠着大树坐下,却又被河里的水灯吸引。望着上游处不时有水灯飘下来,而在下游处,有人捞起水灯,急急跑向上游。
端木琏看着那些人脸上露出的喜悦,心里也同样高兴。“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吧,想必今年京陵城内又要添许多天作佳偶。”不过这里边肯定不会有自己。
抬起面具,露出大半张脸,然在月光下,那张秀气的容颜依旧被藏在yīn影处。端木琏吃了两颗冰糖葫芦,正要咬第三颗的时候,上游处飘下来一盏水灯。不同于其他船底托就的水灯,那是一个圆形的底,好似一轮圆月落入水中,泛着淡淡的白光顺着水流飘向自己。
而那上面,是一朵形状美丽的红莲。让端木琏吃惊的是,那盏水灯并无蜡烛,却发出红光,照亮了一片夜景。
端木琏伸手从河中托起水灯,一低头,满眼惊讶。如果说圆形的底好似天上的圆月,那么红莲中间的倒影那就是真真落入水中的圆月。
红莲盛开在圆月中,而红莲之中又有着一轮圆月,捧着水灯,端木琏激动之中不曾注意到手上的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只一心望着手里的圆月。轻轻晃动,圆月随即dàng漾。
“清水塘上红莲夜,月色灯海满京陵。chūn到人间人似玉,水映天际月如银。”
清脆明朗的声音在端木琏的耳边响起,使得他拿着水灯的手一抖,随即想起被半抬起的面具,端木琏急急忙忙的带好面具。
“镜里花水中月,星空璀璨,美人相伴,今夜着实有幸。只可惜美人不肯赏脸,平白遮藏起这人间美色。”来人本还很高兴,可看见端木琏的动作之后,摇头轻叹,言语中失望连连。
端木琏转头看向那言出轻薄之人,却不想入眼的是一个眼熟的身影,那麒麟面具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让他看不真切,却又印象深刻。
被面具遮挡而藏起了那浅浅的笑容,双眼则细细看着那月下的身影,即使隆冬之际有了厚重的衣服包裹,皇甫天烨却知道那被裘衣拢住的身形是纤细而柔弱的,那人即使挺直身体看着自己,却有一种让他想要紧紧拥抱他的冲动。
并不是那刚刚的惊鸿一瞥带给他的心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去呵护他的冲动。这是皇甫天烨活了十三年来第一次所产生的qiáng烈感觉。
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感觉,他只能借由言语来缓和剧烈跳动的心,平息体内的冲动之感。
“轻狂。”收回视线,端木琏有些气愤,却只是轻轻的骂了一句。
皇甫天烨摆摆头,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手上拿着那被主人丢弃了的冰糖葫芦,慢慢走近,“我辈自有轻狂的资本,何必遮掩呢?”狂妄的口气,双眼却是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具。
端木琏微眯着眼看着他走进,本还有些气愤,却突然开怀起来。忍住心中的笑意,头微微一仰,傲气的说道:“一只小shòu,也敢出来叫唤。”
皇甫天烨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所带的麒麟面具,心里好笑,却又觉得他委实可爱。“我这只小shòu也是无法,谁让一只无知的小鸟拿了我的东西呢。”说着还叹气一声,以示自己的无奈。
“你……”端木琏气极却只能咬牙,谁让是他先出口讽刺对方的呢。
“你说谁拿了你的东西?我看是有人拿了我的东西却当着主人的面不肯归还吧?”虽然那串冰糖葫芦已经脏了,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端木琏可说是理直气壮。
“谁说不还了?”面具下,皇甫天烨撇撇嘴,“拿去,如果你还想吃的话。”将那串又裹了一层好物的冰糖葫芦递给他,皇甫天烨等着对方接手。
“哼,我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你。”怒火直升的端木琏一把夺过冰糖葫芦,转而扔掉,谁想正好扔到了清水塘里,溅起一层水花,惹得周围的男男女女一阵好奇。
见状,皇甫天烨一阵闷笑,却惹得端木琏满脸通红又怒眼相加。
“别走。”皇甫天烨见他负气而走,赶紧追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想gān什么?”端木琏怒瞪对方,双手捧着水灯不放。两人身形相仿,如此近距离比较之下,反而端木琏稍稍高了些许。
“不gān什么,只不过是来求证一件事而已。”皇甫天烨倒是完全没在意自己身高上的弱势,反而显示出他的qiáng势气息,将端木琏围在大树与自己之间,堵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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