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魔修,无人敢唱反调。
齐皇下令,翌日遣人捉拿赵氏一族,下都城大牢。收回先皇亲赐印信及夫人封号,东虢城主另委他人。
石城之事,则无人提及。
曾显赫一时的世家,一夕之间风雨飘摇。供奉客卿纷纷请辞,外门弟子陆续走散,颓败之势尽显。
或许上天仍觉惩罚力度不够,很快,揽月宗传出消息,经内门长老合议,将赵莲驱除宗门,由大长老暂代宗主之位。
“赵莲虽为先代宗主亲传弟子,又得宗主印信,然以骸骨聚灵,牵涉魔修之事,罪行滔天,不能再留于宗门。我等代其师行罚,灭聚魂灯,断师徒之情。”
卧病的古真人得知实情,喷出一口浊血,立誓与赵莲情绝。后自断心魂,陨落在师尊的仙位之前。
揽月宗上下,无一人为赵莲说话。均认定,唯有同其划清界线,方能保得宗门平安。
“赵氏逆行,荀山主定有察觉。”
每百年一次的大典,白云山广邀天下同道,独独漏掉揽月宗,足以说明问题。
宗门长老做出决议,请出开门祖师牌位,广告五国,赵莲已非揽月宗之人,再同揽月宗无关。
唯一的依仗变成虚无,连串打击之下,赵氏更显凄风苦雨,穷途末路。
皇室供奉前来拿人,率三千将兵包围赵家祖地。
赵氏族人不肯受rǔ,启动大阵,欲拼死一搏。并向四国送信,希望转投。
“若得庇护,赵氏必竭力相报。”
信送出不少,结果却如石沉大海。送信的宗族子弟皆未能折返,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最后期限已至,赵氏仍紧闭祖宅大门,三名元婴族老登上箭楼,张开法阵,意图拖延时间,护族中子弟遁走。
“雕虫小技。”
一名皇室供奉轻蔑笑道:“陛下有旨,赵氏同魔修勾结,罪不容恕。今既负隅顽抗,更是罪加一等。”
说话间,将兵已立起重盾,拉开硬弓。
“放箭!”
都城有令,无需刻意留下活口。各国押回的送信人,足够给百姓一个jiāo代,堵住悠悠众口。
箭矢刻有符文,she入宅内,顷刻引燃箭楼,烧起熊熊大火。
火光中,不时有爆炸声传出,方圆十几里俱清晰可闻。
“再she!”
又一轮箭雨落下,皇室供奉祭出法器,形如铁锤,器灵亦是一彪形大汉。
“破门!”
皇室供奉手捏法诀,器灵应诺。
重锤砸下,祖宅大门轰然倒塌。
“列阵,绞杀恶贼!”
战鼓声响,官军列成短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聚于两侧,悍然冲跨石墙。
若无战阵,再增千人也不是三名元婴尊者的对手。
奈何五名皇室供奉齐到,境界均是元婴中期以上,这场战斗的结局,从开始便已注定。
喊杀声中,火光冲天,整整烧了一夜。
黎明时分,赵氏祖宅已成一片焦土,男女老幼尽皆身死,不存一人。
都城收到传讯,立即提审牢中之人,得到切实口供,当日问斩。
斩杀修士,必要先破其气海。
刑场之上,惨呼声和叫骂声从未停歇。直到六颗人头落地,长杆染上血红,才告一段落。
围观众人面带嫌恶,纷纷唾弃。
“同魔修勾结,该杀!”
赵氏先祖以裨将出身,跻身五国世家之列,后代子孙执掌两城,手握夏皇秘传,坐拥荒川古境,可谓风光一时,仍抵不过天道轮回,大势所趋。
一族就此没落,血脉断绝。
背叛换来的一切,终归于湮灭。
消息传出,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摇头叹息。
周国太子和世家忙着夺权,仗没打完,无暇关注一个世家的灭亡。燕国宗室生乱,对此事的态度,和周国如出一辙。秦、梁两国各自打着算盘,同样没有投放太多注意。
一时的疏忽,让五国都没能注意到,石城大战,东虢内城覆灭,一名黑衣修士扮演了重要角色。
有人注意到了,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掩饰真相。
至于从东虢城逃出的修士百姓,离散各地,各自求生。当日所见的一切,多随岁月消散,再不闻于世人。
竹屋中,荀山主放飞纸燕,轻轻摇头。
欲壑难平,一步错,步步错,此乃定数,非轻易可改。
“禀掌山,璇玑峰主候在竹林外,称有要事禀报。”
“璇玑?”
“正是。”
“应是大典之事。”荀山主道,“让他进来吧。”
“是。”
童子揖礼退下,荀山主盘膝而坐,静候弟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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