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传讯纸燕,穆长老召集门下子弟,安排十日后入荒川古境事宜。
山城外,山鹿蹄下踏云,宝车御风而行。
山虎石豹端坐车首,腰板挺止,面色严肃,很有几分气势。
“尊者,再去五里即是山城。”
车亭内,李攸扫去几上石粉,以灵力远眺。
云层渐疏,一座巍峨城池昂然屹立。
砖石城墙,玄铁城门,沉淀千年岁月,厚重、凝实。
城门之上,山城二字笔笔如锋,气势恢宏。
欲探内城,却如起白雾,一片朦胧。城中应有法阵,阻隔灵力探入。
李攸收回目光,不急,待到城内,大可细观。
意随心动,车亭檐角灵石阵阵轻响,两头山鹿昂首呦鸣,如两道黑色旋风,拉动宝车,向山城飞驰而去。
行到中途,一道青色剑光突自下方直冲而上。
剑光bào涨,如长虹贯日,合成刺目光柱,空气为之震dàng。
一头山鹿被剑光所伤,退后两步,不停晃动长角,发出愤怒吼声。
“怎么回事?”
李攸皱眉,循剑光探去,只见数名青衣修士组成剑阵,围住两名麻衣壮汉。
一名壮汉身负重伤,跌坐在地。另一名被剑阵所困,同样支撑不了多久。
两名壮汉都是武修,无门无派,修为却着实不低。
青衣修士不得不摆出剑阵,方困住二人。
“鲁川,快些将石牌jiāo出,尚可留你兄弟二人一命,否则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呸!”壮汉须发怒张,愤然道,“什么正山宗门,不过背后下手的小人!拼得我兄弟二人性命, 尔等也休想如愿!”
“不识好歹!”
青衣修士恼羞成怒,剑指长空,喝道:“坤阵,杀!”
八名修士催动法力,剑声嗡鸣,光芒大炽,阵中两名壮汉顿入险境。
恰在此时,山鹿吼声传来,青衣修士俱是一惊。
为首修士抬头张望,愕然瞠目,不觉惊叫,“黑角犀鹿?!”
山鹿终于寻到伤它之人,摆动鹿角,掀起上唇,露出一口尖牙,吼叫升级。若无噬魂藤束住脖颈,定要冲去将人撕碎。
李攸不知双方底细,不想贸然插手。
偏有人不识好歹,硬撞上来。
望着山鹿,青衣修士面露贪婪之色,“师尊结成元婴,正需两张鹿皮踏脚。吾观那辆宝车亦非凡品,一并留下!”
出言修士乃金丹前期修为,余者都已筑基。凭宗门剑阵,除遇金丹后期修士,无往不利。兼之身怀法器,明知车中人未必好惹,也要将其留下。
壮汉手中石牌再无任何吸引力,金丹修士一声令下,众青衣修士催动法力,脚踏四方八位,持剑向天,喝道:“乾阵,困!”
剑气冲霄,剑光成网,光似灵蛇,嘶嘶吐着蛇信,直向山鹿宝车缠去。
剑光笼罩,山鹿吼声愈发愤怒,车亭四柱藤蔓狂舞。
李攸安坐车中,敲了敲狂躁的噬魂藤,山鹿颈间的藤蔓同时松开,刹那间,宝车直升数米。
剑光未减,绳索已脱。
山鹿迈开四蹄,避开剑网,如挣脱束缚的洪荒巨shòu,昂起头颅,直扑而至。
吼声震耳,如巨钟嗡鸣。
山鹿挺起尖角,无惧剑阵威压,连将两名青衣修士撞飞。
“啊!”
修士只是筑基,未脱去凡体,慌忙之间祭出符篆,勉qiáng保住一命。不想另一头山鹿从背后袭来,鹿角dòng穿胸腔,堪比巨剑劈下,气海瞬间破碎。
血沫喷出,染红长袍。虽然未死,一身修为已是废了。
“孽畜安敢行凶!”
空气中传来一声怒喝,一长须老者突自城中飞来。
山鹿不理老者断喝,奋力再冲剑阵。
老者于半空祭出一只碧玉如意,转眼增至铜锤大小,狠向一头山鹿捶下。
知道老者不好惹,山鹿且战且退,又将一名青衣修士挑飞,掉头就跑。边跑边叫,仿佛在说:“老家伙不要脸,以大欺小,以人欺shòu,尊者救命!”
“给本座留下!”
老者气急,眼见三名内门弟子重伤,不留下两头山鹿怎肯罢休。便是车中之人,也要一并留下!
毁气海,灭修为,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找死!”
李攸怒了。
东西没抢成,被胖揍一顿,不知悔改,反而家长出面找回场子?
究竟谁才是反派?
推开车门,对山虎二人道:“你二人留在此处!”
话落,纵身落下。
黑袍鼓风,似一只展翅大鹏,跃过两头山鹿,直向如意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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