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和高凌一致认为,信中未竟之意是太子应该是正式执掌一部分政务了,但不能排除之前是某些人假传圣旨的可能!
高蕴一旦能真正做主了,高凌的日子便没那么难过,至少不用日日担心亲人的身家性命。看完信,袁峥显得轻松了许多,叫高凌:“朝廷终于明白事了,咱也庆祝庆祝,弹个曲子听听如何?”
“我弹琴给你听,你舞剑给我看,这才公平!”
“行,礼尚往来!”
高凌一笑,一曲《阳chūn白雪》(注)从指尖流淌而出,琴声淙淙,悦耳欢快。袁峥按着节律拔剑而舞,身姿矫健利落,剑光撩人眼花。正舞到兴头,只听“铮”的一下,琴声忽然中断!一旁的石小四也惊呼一声。袁峥回头看去,只见古琴的弦已根根断裂,高凌抚琴的右手有三个指头鲜血淋漓,滴落在雪白的锦衣上,看着触目惊心。
袁峥立刻收剑察看他伤势,亲手给他敷药包扎。十指连心,虽然痛,却还好只是割破了皮而已,并无大碍。但高凌一脸怔忡地低头发愣,对手指头被包成胡萝卜也没反应。袁峥亲亲他的掌心:“怎么了?很痛?”
高凌摇头:“这琴是母妃为我夺来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在弹奏的时候断弦……袁峥,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慌得厉害……”
袁峥拍拍他肩:“这琴弦还是我在京城的琴行换的,这么久了,再好的弦也会朽,是该换新的了。”
“你说高蕴真的能像他信中所说的遵守诺言吗?”
“一定能!高蕴既然说了就一定做得到,你尽管放心吧,我相信他,不要胡思乱想。”
“但愿如此吧。”
看着袁峥信任十足的神情,高凌把满腹忧心吞回了肚里,前些日子气不顺,尤其是为了高蕴的事,两人时有口角,虽无伤大雅,心里总是不怎么舒服。现在好不容易大势有了转机,再也不想为别人和袁峥赌气争执了。
袁峥显得很轻松:“西疆军每年会进行两次巡边演练,今年的第一次演练安排在下个月初一,界时我会带兵出去一个半月。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军营看看,顺便骑骑马打打猎?政务和家里的事就jiāo给三三好了。”
“也好。很久没散心了。”
西北军营,旌旗蔽日,营房连绵,人喊马嘶,一看就是兵qiáng马壮的样子,兵们也是个个士气饱满。他们已经从各自主将口中知道了两位王爷抗旨坚决不再裁兵和qiáng迫百姓多纳税银的事情,士兵大多出生穷苦,深知其中受益者皆是百姓,因此无限地崇敬二人,所到之处人心向聚。
天苍苍野茫茫,风chuī草低现牛羊。
高凌qiáng迫自己放下所有心事,每天呼吸着甜美的新鲜空气,策马奔驰在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听鸟儿歌唱,看牛羊吃草,练武打猎,尽情欣赏壮阔之美,有兴致的时候还参与军队与牧民的联欢,看袁峥被将士们包围着如鱼得水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情轻松不少,脸色也略微红润起来。
时至月中,巡练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袁峥忙得团团转,高凌也不去扰他,独自带着侍卫在营区四处走动。忽然有王府侍卫快马来报:“殿下,京里来人了,说是石侍卫的表哥,有要事相告,小王爷请您和王爷立即回府。”
石小四很奇怪:“我没有表哥啊?只有一个远房表姐,也是从来没见过面的,你们弄错了吧?”
“那个人京城口音,说的很清楚,是石侍卫的表哥。”
京城的人应该都认为石小四“行刺”失败身死,知道他仍活着的人不多,只有……
小四和王尚清对视一眼,就听高凌问道:“他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他说叫金坚,是大夫。来投奔石侍卫的。”
高凌急急问道:“他人呢?”
“在城里王府,身体状况很糟糕,小王爷问了他几句话就让在下来请王爷和殿下回去。殿下,小王爷请你们不要耽搁,立即动身回去。”
高凌握紧了马鞭,紧张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侍卫摇摇头:“属下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人好像是来报丧的……”
高凌脸色陡然煞白,身子在马上晃了晃,只听那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远:“……属下当时离得远,听到得不多。不过好像那人说他爹娘和外公还有姨母都死了,他是扮成难民逃出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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