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回朝不久,他要代父皇理政,还兼管着兵部,大战刚平,百废待兴,哪有那么多jīng力来事事俱管?而且他政务上刚上手,底下的官油子们未必能对他言听计从,政务方面我比他熟悉……”
“高凌,”叹一口气,袁峥放缓语气,“我不让你出去,是不想你再卷入权势争斗,我有我的办法,自会护你周全,你好好地在家享清闲不好么?”
“王爷,我知道你有办法,但这是你并不想用的办法,或者是不到万不得已才能用的办法,对不对?否则为什么到现在这种地步才去用?如今有捷径了你为什么不走?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你身后的人!而且我也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
“袁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随便受人摆布的人!”高凌换了哀求的语气,“你就让我去吧,我能保护自己。”
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高凌还是不肯让步,袁峥qiáng压下去的火又窜起来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不肯放权吗?高凌,既入王府,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今后你是别想上朝了。我已经替你向皇上告假,好好在家呆着享福才是。”
“袁峥!你凭什么替我作主?”高凌又急又怒。
“凭我是你的丈夫!怎么,怕完不成你父皇jiāo代的任务,急了?”不等高凌辩解,叫来司擅:“送殿下回屋休息。”
“殿下,请。”司擅躬身:“您别急,王爷也是怕您上朝累着,有话进屋慢慢说。”一边伸手来扶。高凌猛地甩开司擅的手:“别碰我!你们全都不安好心,少来假惺惺做戏,我不吃这一套!今天我非出去不可!”
司擅讪讪退后,偷眼看袁峥,只见安疆王脸上抽搐一下,咬肌绷起,半天才说一句:“这里还由不得你作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前一把揽住高凌肩膀向内便走。高凌拼命挣扎,无奈根本不是对手,被半拖半抱着向屋里走。地上积雪还未及清扫,高凌只顾挣脱袁峥的钳制,顾不得留神脚底,在上台阶时踩到积冰上,一滑之下重心不稳,向后便倒,双手下意识地往上抓任何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袁峥一惊,另一只手赶紧环上他的腰,阻住了高凌后倒的趋势,却因为这个动作而俯下身去,立刻,脸上一股锐痛袭来。
等两人都站稳,高凌惊魂未定地看着袁峥的脸停止了挣扎,又下意识地看自己右手的中指指甲,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豁了一个口子,那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袁峥摸了一把脸,满手鲜血。
高凌惊惶失措:“王爷,我……我……对不起……”低了头,两颗可爱的兔牙咬得下唇失了血色,一副静待发落的乖样。
袁峥瞟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道:“进去吧。”说完双手轻轻一送,将高凌稳稳推进了屋内。司擅跟了进去,要找药棉来给他止血,袁峥却摇摇头推开他走了。
高凌无力地坐下,低头看看指甲上的血迹,又看看身上的朝服,一言不发。
司擅拿巾子给他擦手,看他修剪完指甲,又取了一件柔软舒适的袍子给他:“殿下,换一身衣裳吧。这是意外,连个伤都算不上,王爷不会介意的,他也没生气。打仗的时候,被流矢擦过都比这要严重得多……”
高凌点点头:“司将军,王爷说过我七哥曾舍命相救,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司擅说道:“那次,朝廷发出的粮草延误了,军中断粮,可是为了保住战果又不能撤军,士兵们都饿了好几天了,只能杀战马吃,王爷没办法,只好亲自带了一小队人马抄后方去突袭大单于的大营,想抢点粮草来度过难关,但没料到情报不准,还被他们的探子发现了,我们几百人被几千敌军包围,情况十分危急,过了约定里应外合的时间,还没能发出讯息。太子爷本来已经被王爷事先骗回安全地带,可是他却不顾自身安危,又返回战场,亲自上阵指挥杀敌,还故意穿了他颜色最鲜艳的战袍,立马于大旗之下,以自身吸引敌方注意,及时缓解了压力,才让王爷他们找到时机逃了出来,还抢了一些粮食以解燃眉之急,可是太子却受了不轻的伤,被对方一箭she中后背,休养了二十多天才好,太子的亲随副将伍六一也在此役中断了腿,再不能上阵杀敌,他又不肯转文职,不得不退伍回家,太子为此很难过,所以王爷一直心怀感激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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