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您问。”秦某人悄悄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粥棚开设了十天,共用去多少银子?”
“五千两。”这句回答倒快。却不料高凌猛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吓得秦某人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
“如今新米价格每斗七钱三分银子,陈米每斗六钱七分银子,你每天花费五百两,施的粥却连米粒的影子也见不到!银子都用到哪去了?”高凌声音不大,却充满压迫感。
秦某人顾不得擦冷汗,心一横脖子一梗道:“十殿下的意思,是下官贪污了这五千两?下官尽职尽守,您没真凭实据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秦大人先别激动,等本王查完库房再说。来人!”
立刻冲进来四个侍卫。高凌命令道:“请秦尚书去厢房歇着,待本王回来再商量部务,千万别忘了送午饭。”
“是。”身高马大的侍卫“请”了秦某出去。
高凌、王侍郎和另两位官员,各带随从骑马出了户部大门,司擅随行。时辰已过午时,各人早已饥肠漉漉。路经一家酒楼,便进去用午膳。司擅因侍卫身份,原不敢与高凌和众官员同席,想在随从席位随便坐下,却被高凌一句“你与王爷都能轻松随意谈笑风生,与我却连同席都不肯吗?”说得司擅惶恐不已,只得坐下同吃。
待出得酒楼,却发现门口没有上马石,几位官员的随从很自然地单膝跪下,让主子踩着自己大腿上马。司擅一矮身正要照做,却被高凌一把扯住:“司将军,你和他们不同,你是将军,是朝廷命官,不是下人,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说完自己认蹬扳鞍飞身上马。司擅满目感激之色:“谢殿下。”
清点完国库存银,回到户部,高凌立刻请了秦尚书来,询问道:“为何帐实不符,相差如此之巨?为何不按照计划给付西疆军士的赏银?为何不继续追缴官员欠国库的银子?为何对贫苦百姓不按惯例实施救助?……”一连串为何砸下来,只听得高某人面色yīn晴不定。高凌紧bī不舍:“从现在起,户部事务依然由我主持,我会上折子向父皇说明一切,你回家等着皇上发落吧。”
秦天雷忽然冷笑:“十殿下,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你软禁我,还想罢我的职?你别忘了,我是皇贵妃的亲哥哥,太子爷的亲舅舅!我的后台可是未来皇后和现任储君!你掂量掂量,别以为是个皇子就了不起,皇上听你的还是听我们秦家的,你总该有数,少拿jī毛当令箭!”
高凌怒极冷笑:“秦天雷!你为官无政,渎职妄为,贪赃枉法,不思悔改,竟然还敢污蔑皇贵妃娘娘,损害太子爷清誉,在场的可都是人证,你该当何罪!”
秦天雷没料到高凌这一出,被抓住把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小四上前推了他出门,高凌则重新布置部里的人事安排。对王侍郎qiáng调道:“从今晚开始,要求施的粥要插筷子不倒;保证京城每个六十岁以上老人都能领到一套冬衣或一chuáng棉被,冻死饿死一人,我唯你是问!”……
司擅静静听着高凌部署,对他缜密的心思,周到的安排敬佩不已,以高凌对国计民生的熟悉老练,若是能和王爷齐心协力,一文一武相辅相成,那么就算饱受战火蹂躏的西疆要想繁荣昌盛也是指日可待的。只可惜……
正想着,忽听有人敲门,未及叫进,那人竟自己推门而入。高凌顿时喜笑颜开,刚才的严肃神情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少年人青chūn飞扬的神色:“表哥!”
陈铿笑嘻嘻打了个千:“十殿下安好?”
高凌挥手让属下出去,拉了陈铿坐下。小四倒茶:“表公子,请用茶。”陈铿啜一口,拿眼瞟早已识趣地远远退到角落的司擅:“他怎么也在这儿?”
“司侍卫是我让王爷派来保护我的。”
“保护?我看是监视吧!”
司擅扭头看窗外,只当没听见。
高凌道:“表哥,我很忙,你长话短说,托你的调查的那几个官儿怎么样?”
“除了衮州粮道不太可靠外,其余都还行。吏部暂时也没啥动静,反正你明天就能亲自去办事了。”
“恩,那我就放心了。”
哥俩又说了一会儿体已话,陈铿看高凌案头高高堆起的帐本,拍拍他肩,要他别太过劳累,注意身体。想了想又扯过纸笔写下一个方子给他,叮嘱道:“以后吃了冷硬的东西造成胃不舒服,就用这个方子熬的药,一服下去就能好很多。”高凌收了,陈铿这才告辞而出,临走对司擅狠狠翻了个白眼。司擅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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