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门口竖着巨大的招牌,上书今日要演的剧目,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打金枝!
袁峥愣了一下,没想到所谓的打戏居然会是这一出,再想说不看却晚了,四人被慕名前来一睹南越国名伶风采的人群裹挟着进了里面。路彦订的桌子在底楼,正对戏台,视线极佳。早有小二送上茶水点心和各类零食。
既来之则安之,袁峥gān脆坐踏实了听戏。台上戏子浓装艳抹身段妖娆,堪称绝色,花旦歌喉宛转动人,生角慷慨激昂,果然有绕梁不绝之功力,看来的确名不虚传。待演到郭嗳怒掴公主一折,三位驸马大声叫好,抓了铜钱往台上扔。袁峥皱着眉头站起,被叶轩拦住:“袁兄怎么要走?这么jīng彩的戏可是难得能欣赏到的……”
“这外国的戏我一句都听不懂,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你们欣赏,我先走一步。”
“原来袁兄是无聊了,这样吧,小弟去安排下个节目,袁兄您就赏我们三人一个面子,再坐会儿行不?”路彦陪笑。
袁峥想想,小人难养,现在不宜树敌太多,何况他们是高蕴的姐夫,就算看在高蕴面子上,今天也就忍过去算了,下回再不搭理这些人就是。这样想着便重又坐了下来。却不料这站起又坐下,在全体静坐看戏的人群里是多么突兀,立刻便被二楼左侧包厢的一个人注意到,待看清袁峥的面容以及同桌的三人,包厢中人脸上不可抑制地浮起一层怒意。
28、第 28 章 ...
路彦招手叫来戏园老板,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塞了一大块银子过去,老板点头哈腰地去了,不一会儿,四个妆容艳丽的粉头扭着屁股来了,往四人身边一坐,没骨头似地偎在他们身上,嘴里娇滴滴地打着招呼撒娇,脂粉味直冲鼻腔,袁峥顿觉一阵恶心,问路彦:“这就是你说的下一个节目?”
路彦眼睛仍紧盯着台上,手却不停地怀里女人身上乱摸乱捏,惹得粉头咯咯娇笑。浑然未觉袁峥的怒意,嘴里道:“听着好戏,喝着美酒,软玉温香抱满怀,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啊,袁兄认为如何?”
身边的粉头靠在袁峥身上,抛着媚眼挑逗:“公子爷,奴家身上香不香?”纤纤十指往袁峥胸口摸来。
二楼包厢中人一直注意着这一桌人的动静,看到此景再也坐不住,气呼呼地拔脚就走,出了戏园直往吏部衙门行去。
袁峥拔开那女子的手,笑嘻嘻地对路彦说:“我忽然想起来,你小舅子要我今日去他府上叙旧,时辰差不多了,先行一步。”又低头对粉头说:“姑娘,下回记得把脖子也搽上粉,脂粉钱不够的话,这三位公子爷可都是冤大头,千万别放过,啊哈哈哈哈……”起身就走,黏在他身上的粉头猝不及防娇呼一声,差点摔到地上。
三位驸马爷没料到袁峥有这一出,脸上五颜六色jīng彩之极,只拿了怀中女人出气,将她们搓揉得泪眼汪汪,却又敢怒不敢言。
走出戏园,呼吸着清洌的新鲜空气,袁峥拍掉沾在身上的脂粉,劣质香料的气味却还残留着,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忽然无比想念一个清瘦的身躯和他身上清新舒适的味道,不禁后悔不该跟了那几个软骨头去同流合污。
重新回到琴行,询问修琴事宜,老板热情得很,言道只要没伤到琴身,换几根弦并不困难,只不过现在店里用作琴弦的材料刚好不多,能配上高凌那架古琴的更是稀少,如果需要可以专程进货,只是价格不菲。袁峥放心了:“老板,你只管进货,替我将琴弦续上,价钱不是问题,下次我会把琴带来。”老板点头称是,关照道:“客官,明天就是除夕了,小老儿这店铺今天下午就开始歇业,要等过了初五才开张,您可千万莫要白跑。”袁峥记下,道谢离去。
朝会。
高凌递上两份奏折,一份要求立即下发西疆有功将士的赏赐。皇帝点头:“准奏。”
另一份奏折:官员调整名册。皇帝假意看了一遍:“准奏。”
高凌暗地正要长舒一口气,却听有人出班奏道:“皇上,臣认为还有一个人该调动。”
“秦爱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秦天雷出班奏道:“皇上,近日东南海岸倭寇横行,劫我渔船,扰我百姓,福建总督剿寇不力应予罢免;西疆副帅岳崧,在睿郡王呈jiāo的功劳薄上排名第二,仅次于安疆王爷,年轻有为英勇善战,调他补这个缺,实乃人尽其用,亦可体现朝廷用人之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