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晨星的眼睛蒙上一层薄怒,高凌揉揉脸颊,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袁峥,你怎么了?你是不满意娶一个男人,还是不愿意和我成亲?”
“你说呢?”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听着,下次再听见你叫我的名讳,我可不客气了!”
“是……王爷……”高凌咬咬牙,咽下委屈。
袁峥看了看桌上,两只用来喝合卺酒的jīng致金杯整整齐齐放着,桌上很gān净,子孙孛孛的盘子也没动过。
他转过头来看看高凌:“十殿下,看来你偷吃的东西是宫里带出来的吧,难道是怕我安疆王府饿着了你,还是说嫌王府的吃食粗糙,入不了你十皇子的口啊?”
为了避免如厕的尴尬,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新人都得饿上一天,直到新郎揭了盖头,喝过jiāo杯酒,吃过子孙孛孛,才能稍微进一点食。十八九岁的男孩正是食量大的时候,袁峥并非不知道,只是故意找碴。高凌有苦难言,被挑了刺也只能默默承受。
3、第 3 章 ...
席上喝了不少,口gān舌燥的感觉让袁峥十分难受,他扯掉礼服上佩的大红花,还是燥热不安,gān脆拉脱了喜服只穿着月白中衣,喜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下人都被赶出去了,高凌看看他gān得起皮的嘴唇,拎起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袁峥接过来一饮而尽,眼中显露的却是“算你识相”的味道。
喝了三四杯,才缓了口渴。看高凌换了酒壶,往金杯里斟,袁峥冷笑:“你还想喝合卺酒?是不是还要吃子孙孛孛呀?”
语气中的讽刺之意让高凌气得满面通红,手一抖,酒液洒了一桌。放下酒壶,高凌暗念“平常心”,清澈的眼眸直视袁峥:“王爷,你究竟想怎么样?”
“哈哈,笑话,今天是你我dòng房花烛,你说我想怎么样?”
袁峥狞笑着bī近,高凌看他扭曲的面孔,不由慌了神,下意识地直往后退,直到退到喜chuáng边上,再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倒。
高凌坐倒在chuáng沿,袁峥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倾身看着一脸惊恐的高凌:“王妃,你也太性急了吧,难道不该先给本王宽衣?”
高凌忽然一矮身,想从袁峥的腋下钻过去。还没跨出第二步,就被扭了胳膊扔回,头撞在紫檀雕花chuáng栏上,发出“咚”的一声。袁峥一只手抓着他两个手腕,大半个身子靠另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脚压制住高凌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高凌,你既然和我拜过堂了,还想逃么?”低沉的语气,说不出的森然。另一只手却抓了高凌的领绊,开始粗bào地撕扯他的衣服。很快高凌的半个胸膛就bào露在空气中。
窗外寒风凛冽,细小的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屋里的炭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冰冷的温度让高凌赤luǒ的皮肤起了层层战怵。
高凌被撞得头晕眼花,胳膊似乎要被扭断,忍不住哀求:“放开我,袁峥,别这样……”,语气里带着颤颤的哭音,话未说完,却冷不防被一巴掌扇得再说不下去。
“我的王妃,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才说过不许叫我名讳,这么快就忘了,嗯?”
似乎是很厌恶,袁峥推开他,站直身子。高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凶神恶煞,一时也忘了去捂脸上火辣辣的地方,喃喃地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待我?”眼泪终忍不住,漱漱滚落。
袁峥在席上喝多了,酒意随着怒火上涌,一阵阵地发晕,一把将高凌从chuáng上拖起来:“穿好衣服,本王对你没兴趣!还有,明天让管家把王府家规给你说说,免得到时给我扣一个不教而诛的罪名!”说完,翻身躺上喜chuáng,扯过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胡乱盖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龙凤喜烛静静地流着泪,不时发出灯花爆裂的轻响。放眼望去,满屋大红喜色似是对这“天作之合”无尽的讽刺。高凌拉好衣襟,抵卸侵人的夜寒,被撕坏的衣服里滚落出一个小小圆盒。他弯腰拾起。这是前几日,表兄陈铿偷偷塞给他的,陈铿只比高凌大两岁,出身名医世家,已得到身为御医正的父亲衣钵真传。陈铿告诉他,这盒油脂是特意为他配制的,具有消肿止痛的功效,还专门加入了淡淡桂花香味,让他在dòng房时使用。当时羞得高凌满面通红。只是高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新婚之夜会是如此凄惨。他挪到离喜chuáng远远的窗边坐下,轻抚手腕的於痕,看看chuáng上睡得沉沉的袁峥,轻轻地道:“袁峥,你难道不记得十年前的情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