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陈铿在和高凌闲谈时说起那事,陈铿告诉他,自己只是到小姐发病前常呆的花园里去转了转,发现那里种了很多夹竹桃,粉的白的开得正艳,又询问了病人是不是误食了树上的花和叶,那小姐说是把夹竹桃花和茉莉花泡在一起喝了,于是真相大白。原来这夹竹桃是十几年以前某国进贡来的观赏树,只有达官贵人府上才有种植,虽然很美却少有人知道它全身都有剧毒,误服稍多便可致命!那小姐把夹竹桃的花当成桃花一般可食用的美容花茶喝了,难怪民间的名医都查不出病因!翠竹轩院里的夹竹桃并没有繁盛到非要修剪的程度,今天陈铿qiáng调无毒不丈夫,难道言下之意是暗示让我给袁峥下毒?
冷汗从额角渗出,高凌本能地不愿意去想这么做的后果。袁峥他也年轻气盛,只是犯了男人好色的通病,并非十恶不赦。不说他出生入死为国立下赫赫战功,仅仅他救过我这一条,就不该死在我手上……就算他真的该死,也须马革裹尸,而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他真的该死吗?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是袁峥的手腕被咬伤后留下的。上次划破他的脸,是我无心之失,可今天是我故意咬他的,为什么他的性子会忽然变得这么好?这是他的本来面目还是又在做戏?莫非除了高蕴的面子,还因为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心怀愧疚?还不放心叫小四来陪我……袁峥,你是在用行动请我原谅呢,还是怕我出事不好向父皇jiāo待?
大年三十,高凌忍着头痛起chuáng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安疆王一身便装坐在外屋,独自打棋谱玩,看样子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小四和司擅静立在侧。见到高凌,袁峥出乎意料地竟笑了一下,露出几条抬头纹:“睡醒没有?用完早膳我们去天桥逛逛?”语带温柔,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高凌摇摇头:“我有事要办,不能陪王爷,你请便。”
“今天还有什么事?”
“王爷,我要不要事无巨细向你报备啊?”高凌冷冷问道。
袁峥有些笑不出来了,厚唇抿了抿:“好好好,我不问了,那我陪你一起去,这总行了吧?”
“我只是郡王,用一个亲王作跟班,于理不合。”
看袁峥面上呈现出不悦之色,司擅也是满腹不解,又出什么事了,明明两个人都在为对方做事,都拼尽了全力,怎么就弄成了如今这个局面!赶紧打圆场:“王爷,您也忙了好几天了,今天是除夕,还是陪陪老夫人吧,殿下有属下陪着,不会有事的。”
高凌却不给他面子:“司侍卫,我今天办的是私事,除了小四谁也不带!”
司擅愣在当场,好一会才说:“殿下,您别误会,属下决不敢gān涉您……”
高凌打断他:“不必多说,今天你们谁也不许跟来!”
袁峥把手里的棋子重重一放,发出啪的一声:“高凌,你想要出门的话,必须有人陪着,我和司擅,你自己选。今天是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
“袁峥!你对我处处监视,既然这么不放心,何不gān脆休了我,岂不省心!”高凌气得口不择言。
袁峥脸也涨红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提出让司擅跟着的,怎么,现在后悔了?碍着你办大事了?”
“我不让他跟着你会放我出府吗?我劳心劳力还不都是为了你!”高凌气哼哼地。
“高凌,我不想和你吵,司擅跟着你,不是监视你的,”袁峥揉太阳xué,放低了声音缓缓地说,“你得罪了很多人你明白吗?昨天我去京兆尹府看了马尸,那四根钢针比明刀明枪可怕多了,京兆尹刘大人明明白白告诉我,他不敢一查到底,如果bī急了,他宁可辞官归故里!”
高凌稍稍一呆,旋即冷笑:“你也明白是谁在背后使yīn谋,还处处替高蕴说话,对我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秦家暗地做的事,高蕴未必知道。他在西疆的时候,经常说起你的好,他处处为你着想,你不要把他看成卑鄙小人。”袁峥有些不高兴。
高凌鼻子发酸:“秦家做的事,高蕴未必知道;难道吴家奴才做的事,就一定是我主使的吗?”qiáng忍无限委屈,招呼小四:“我们走!”连早膳也不吃,直接就往外走。
袁峥冲发呆的司擅一抬下巴,司擅清醒过来立即跟了出去,却不敢离得太近,隔了十几步路尾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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