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对跟着回来的司擅说:“司侍卫,麻烦你把这个枕头给老夫人送去,就说这原来是我准备给奶娘的东西,虽不值钱,但里头填塞的是决明子和洗净晒gān的野jú花,却是我亲手种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常枕着睡有清凉明目的功效。”
大年初一(元旦),百官入朝向皇帝致贺。这回安疆王也不得不去上朝了。繁琐的礼仪过后,百官散尽,皇帝留下所有皇亲国戚入宫举行家宴。
袁峥在侧,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却自有令人不敢太过放肆的威严,倒也没人敢来调笑讽刺高凌,再加上太子高蕴对两人亲热有加,再不长眼的家伙也不会冒着得罪储君的危险来自讨无趣。酒过三巡,皇帝似乎有心事,携着妃子们离去,留下皇子皇孙以及一gān皇亲国戚继续热闹。皇帝一走,气氛现时轻松起来。
安疆王作为新加入皇家的人物,立时便成了众人敬酒的主要对象,不论是讨好也罢,还是妒嫉羡慕也罢,都来敬酒。尤其是三驸马之流,存心要想要灌醉袁峥,令他出出丑才解心头恶气。饶是高蕴帮着极力推挡,却架不住人多,袁峥还是被灌了不少。高凌尽力躲在是非圈外,加上他被高蕴和袁峥极力护着,倒没有喝过量。
高蕴凑到高凌耳边悄悄说:“小凌,袁峥酒量不好,去年我和他喝,两壶下肚就不省人事了,今儿已经喝了不少了,等下回去多给他灌点醒酒汤。对了,他怕苦,弄点甜的给他下药。”
高凌浅浅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七哥。”看看袁峥红得发紫的脸色正在向苍白过渡,嘴里却还在和前来劝酒的皇亲国戚们打哈哈,高凌向高蕴告假:“七哥,今儿这酒还不知道要喝到几时呢,不如我现在就去御医院要几颗醒酒丸来,王爷这儿就麻烦七哥照料一会。”
高蕴皱眉:“叫个太监去不就成了,”忽而又恍然大悟,坏坏地一笑:“我明白了,让奴才们去你不放心,怕他们笨手笨脚弄错是吧?去吧去吧,这儿有我呢,呵呵……”
高凌脸红,向高蕴一抱拳,离席而去。
御医院却不是高凌想象中那么清静,有不少宫女太监正在来来去去忙碌,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草药味,另有三四个资深御医正在讨论争执着什么,其中包括高凌的姨父、陈铿的父亲——医正大人。一众人等见高凌进来,赶紧见礼:“参见十殿下,祝十殿下新年吉祥。”客套了一番,挥退众人,高凌跟姨父要了解酒丸后问道:“姨父,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听到十二殿下、王贵嫔什么的,难道小弟弟生病了?”
陈御医看看四下无人,凑到高凌耳边悄声说:“是这样的,小殿下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上吐下泻地,哭得都没力气吃奶了,还没查出病因,唉,偏偏在这大年节上的,出生才几天的小孩子啊,再这样下去,究竟能不能保住性命也很难说啊!”陈御医愁眉紧锁,一旦皇子夭折,御医们不死也得褪层皮!
怪不得父皇心事重重的样子,高凌乍听闻这个惊人的消息,却好似并不太吃惊,想了想问道:“姨父,十二弟有没有中毒的症状?或许可以调查一下他的奶娘到底吃过些什么,以及吃的东西是从哪来的,还有,王贵嫔曾经得罪过哪些人之类。”
陈御医一惊:“小凌,你怎么这么想?”警觉地又看了看四周,“从小殿下吐出的秽物里看,的确有中毒的迹象,可是他的奶娘是皇贵妃亲选的,吃的东西却是王贵嫔的人送去的,没有证据谁敢报与皇上?”
高凌咬咬牙:“姨父,多年前八哥和九哥夭折的时候你也已经是御医了,你还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形么?”
陈御医摇头:“当初我不是皇子们的主治大夫,只负责几位贵人娘娘的病,没有参与其中,所以逃过一劫,才有今天医正的地位,也算是渔翁得利了。”
高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历:“姨父,医药这方面我不懂,我现在身在王府,有些事办起来也不是很方便,你和陈铿帮我个忙,除了十二弟的病例,把八哥和九哥当初的病症资料找齐给我,特别注意一下有没有共同之处,一定要详尽,如果有中毒和非正常死因的蛛丝马迹,万万不可遗漏,这件事越快越好,记得要小心,绝不能让秦家的人查觉。”
陈医正点头:“我明白,可是秦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高凌叹口气:“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不做成这件事就离开京城的话,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而且这一走也许就是永不回来了,就算不能根除姓高的,也要扳倒皇贵妃,我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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