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桑点点头,手在内把披麾拉得愈无缝隙,轿子放下,有人打起轿帘。清桑正低头欲进,突然听见“且慢!”,滞住身形。
安一也看向来人,清桑不知名姓也认识他,而安一无声地询问,来的人是安二。
“王爷有令,入西厢。”
安一听这命令,不由一愕。若是王爷面前,他不会半分迟疑领命执行,可出发前王爷给的是完全不同的口谕,现在面对的又是安二,所以他居然问了一句:“为什麽?”
安二表情似笑非笑,一指後面跟他出来的门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也必然当做好事抢去通传,结果触了王爷的霉头,赏是赏了,端看什麽赏赐。”
安一和清桑都看见这门仆高高肿起的脸。安二补了一句:“小侯爷突然到了,”看了清桑一眼:“说要陪王爷一起上路呢。”
安一闻言也注视著清桑,眼中神色复杂。清桑感觉到他有些担忧、怜悯,遂对他们一笑,即使面上有纱,也传递著请他安心。
安一请清桑入轿,刚才那个管事的连忙阻止:“爷,您不知这府里规矩,若这、这位是入西厢之人,岂可乘轿?”已经不再称呼公子,清桑停下脚步,他不知道王府规矩,所以看著他们等吩咐。
“那他应该怎麽入府?”安一他们这些王爷的近卫的确只辅助王爷处理江湖和朝廷事物,对王府内的规矩并不清楚,因为根本也不需要清楚,象这样的事情并不在他们范围之内,需要他们迎清桑这事相信不会再有第二次。
“爷请带这位去角门等候,奴才这就差人去禀告午嬷嬷,嬷嬷自会派人在角门处接了这位。”
安一想到角门到西厢尚有一程,看著清桑的披麾,知道他里面什麽都没穿,走起路来根本无法保全,所以安一还是要清桑坐轿。面对安二和管事的反对,安一留下一句:“王爷怪罪,我来承担。”
清桑感觉大约一刻多锺的时候,轿夫们慢了下来,有开门之声,然後安一似乎命令来人头前带路,能够通过轿夫的移动,清桑知道他们走过了蜿蜒曲折的通道,轿子落地。
清桑听见一男音:“奴才给大人请安,大人辛苦,不知道王爷还有什麽口谕?”
“王爷未有他令。”安一回答。
“奴才这就接收。”
轿帘被打起,清桑出轿,面前一人紧盯住自己。他容貌年轻秀美,就是那两只眼睛无感情的一滩死水,给人yīn森之感。就见他朝左右一摆手,俩人上来就要摘清桑披麾,清桑本能就後退闪开,手抓紧了唯一蔽体之物。
他眼中堆起不悦,沈声:“先带他去jú花台,通知所有人jú花台集合。”
“是。”这两人对清桑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前面带路了。给安一施礼拜别,轻言:“多谢大人相送。”走进院门。看那飘飘身影远去,安一才收回目光,对上面无表情的午嬷嬷:“嬷嬷也是突然接到通知的吧?”
“奴才方才知晓。”
“王爷先前并没有安排公子入西厢,机缘巧合,但是在下想王爷不会愿意公子与人同室。”那个坠落红尘的jīng灵,这是最後能为你做的一点微薄了。
安一说下暗昧不明的话,恰此时随後的清桑二位侍童也被带到西厢院门,连他们也接收以後,安一离开。
这时候午嬷嬷的脸上才出现兴奋、激动,他转身往jú花台而去,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快。
一纸休书03-2[2]
清桑被带到jú花台,这里并没有什麽高台,原来只是一个种满jú花的院落,中间一片空闲场地。他被二人吩咐等候在此。清桑移步就近花卉,jú花的花期本在秋风紧时,可王府里什麽珍奇异事会少,虽然才入夏,这里已经是jú花朵朵,!紫嫣红,不少含苞待放的花蕾枝头争辉。身後的脚步声音令他转首。
一位装容jīng致、妖娆丰腴的美女走进,她身著娇豔的粉蓝长裙,不盈一握的纤腰打著束带,把一对胸rǔ高高推挤,luǒ露的部分如两只白嫩嫩的玉兔,头上珠钗环绕,环佩叮咚悦耳,俩位婢女随侧。她们後面则前後跟进来俩位美少年,jīng美长袍,也都带著婢女。看似年长的身体修长、一双凤目顾盼生姿,行走间风情抖落,清桑看出这是受过专业调教的,另一位还稚嫩的少年不会比自己大多少。清桑注意到他们一只耳朵上都带有长长到颈的耳饰且脸上有淡妆。
美女来到一边的座位前,一位婢女给首座上铺下垫子,扶她坐下,才看见少年们的婢女服侍少年落座。清桑立於jú花前,女子却好象没有看见他一样,对婢女点点头。婢女到院门片刻,就见一队女男鱼贯而入,他们也是美丽尤物,只是装扮上就逊色先前三人一等。就见他们行至三人面前,齐齐福身请安。那美丽女子淡漠回应,他们才女男各站一队的立於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