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jú因为不再拘泥於奴才规矩地迎视梓卿,也第一次见到身著王冠的施梓卿。风临公主与驸马回宫的时候也是梓卿陪绿缔郡主回门的时候,自然错过了。今日其实是太後宣梓卿和王妃同入宫,与公主驸马及俩位皇兄、皇嫂齐聚的家宴,皇家骨肉能够聚个齐全的日子毕竟不多。插jú眼中所见之人,金丝王冠,腰缠软缎玉带,淡青色衣衫上堇色龙纹腾空踏雾,整个人端坐上首,於明亮灯火中带著王者的千钧气势,傲岸俯视,bī人侧目。
插jú知道自己的外在也是常常令人失神失智,但是王爷是一身流光贵胄,英气催人心驰神往。插jú见到是都是施梓卿潇洒中带著儒雅的装扮,现在则是看见了身为王爷的另一面,虎啸龙威。
“不认识本王了?”在插jú地注视下,梓卿询问。这语气类似於以前他们之间的jiāo谈,轻松、随意、温和中有著几分亲切。
插jú闻言反而心头巨震,这提醒了他自己今天的身份,能够听见王爷这样说话,已经是久远以前的事情了,似乎都忘记了二人之间还可以有这样的谈话。
“贱奴插jú是初见王威,”插jú本来想为自己解释因为眼前的梓卿与以前不一样,但是随即想到要牵涉到“以前”,有拿以前来讨喜的嫌疑,恐王爷厌恶,所以仓促间临时转了话尾:“所以失了规矩,冒渎王威,贱奴插jú知罪。”
话到嘴边生硬转折,插jú只有跪下磕头认罪。
梓卿看著脚边的跪伏之人,趴低著头没有得到回应不敢抬起。以前的清桑可不是这麽低贱的模样。而且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惶恐到受惊吓。心中烦乱,口气复又低沈:“坐回去!”
插jú谢恩回到座位上。
一纸休书03-17
“现在知道本王为什麽卖你了吗?”
插jú看到王爷dòng察的眼光,也不敢不承认:“贱奴插jú略微知道。”
“好,知道就好。知道那天如果你答应小侯爷离府,会是什麽结果吗?”
“贱奴插jú是王爷的奴才,从没生离府之心。”插jú没有直接回答梓卿。
冷冷笑音:“若当时你起了二心,欢馆里这时候应该是多了一名星倌。告诉你,做了下等男jì,没有本王之令,也无人能够从欢馆买出你。那个见你一面就情根深埋的侯爷也做不到!”
“贱奴插jú叩谢王爷大恩,贱奴插jú一定谨记王爷恩典。”插jú连忙再次磕头,手指抓紧地面来控制内心深处的颤栗。再次起身的插jú不敢落座了,梓卿也不勉qiáng,由他站著回话。
“你与侯爷之事本王不追究了,只是你要明白,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指望做侯爷的人,你也不要妄想有跟了他的那一天。”
“贱奴插jú明白,贱奴插jú能够在王府效力,已经是王爷恩惠。”
“嗯,知道你为什麽要在王府里了。只要不生贪念,本王不会为难你。”
“贱奴插jú谢王爷。”
梓卿饮了桌上的茶,插jú走近添茶入紫砂杯,梓卿看到他身上的粗布衣服,gān净却是陈旧,一看就知道是拣取的旧物。这是因为插jú是奴才中的贱奴,所以领取生活用度上尚不及奴才的修翊、修翎。放眼整个西园子里,其实就他一个贱奴,所以无他的用度,只是拣其他奴才淘汰下来的。
“这一月来在府里可习惯?”无意识的关怀就带出来。
“贱奴插jú习惯。”
梓卿大手一挥,插jú只觉得前面一凉,面纱已经落在梓卿手中。到这个时候,梓卿才有心摘了他面纱,认真打量。惊人的美丽未变,刚才见他总是一句话就要跑过来磕头,贱格得很;现在细看,神态还是波澜不惊,一双美目也不见尘埃污浊,依旧如初见那时的剪剪沈静。那些个低贱之言,都没有渗进这人的不卑不亢中。
“以後不要再自称贱奴了。”这样一个人哪里见什麽卑贱?
插jú斟好茶,听见王爷的命令,安静地看著王爷。梓卿奇怪他怎麽不说话,本来以为他又是磕头谢恩的。後来插jú见梓卿疑惑表情,才赶紧跪下道:“奴才插jú叩谢王爷,不知奴才插jú可用‘奴才’?”
梓卿才知道插jú是等他允了新自称,一起谢恩的。其实那个时候就是韪砚说什麽jì院出来的男jì,即使与男宠也应该有分别,才故意赞允他这样提议的。因为梓卿当时就幻想了韪砚知道自己的规矩和名字用在何人身上的时候,将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