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喜爱嫂嫂,宴席间玩笑要嫂嫂也尽快为母後添孙。公主是有心帮助她,也是善意的建议,并且太後听得笑逐颜开,很是认可。绿缔含羞对视丈夫,梓卿嘴角的笑并不在心底。
那一夜绿缔勇气地征询丈夫,她想为夫君哺育後代。梓卿与她之间的和谐气氛立即消失,梓卿没有疾言厉色,但是目光冰冷:“本王子嗣不劳王妃辛苦。”
冰雪消融,燕子报chūn归的时候,插jú忙碌起来。他好像一只经过了冬眠的小鸟,在院子里播撒chūn天的种子。在那一片花圃中,插jú亲手挖掘、下种、洒土。二修自然愿意帮助公子,三人抢了园丁的花圃,占山为王。
午三少爷来了,给公子请安以後也站在一边好奇他们的劳作。他指著用残雪覆盖的几只小包包,那是插jú自己埋的,他们的种子并不相同:“那里种下的是什麽?”
“此去经年。”
一纸休书03-81
和风染绿,杨柳絮净,熏风枝头挂的时候,非墨与梓卿在京师重逢。这半年来,非墨与南宫都不得闲,到现在南宫还在返京的路上。
非墨老习惯住在王府的离园,碧海遥溪侍候。阔别多月,二人有许多心得jiāo流,所以晚膳上梓卿命安二去了无名阁。
“他现在可好?”非墨见梓卿要人送东西去,不由问起那被梓卿bào殄天物的人。他在欢馆见到清桑起,就觉得这少年如天上的白云。即使见到梓卿亵玩他,谁见到云会被染黑?云会被握在手里?
“算好。”
“哦?”
“很难想象他是南宫那里出来的,”梓卿说到这就不再继续,罕见的一点失落表情。
非墨倒好似意料之中,带点看好戏的笑。
“你那位神医可夜访我王府两次了,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岂容他轻易来去。”
“他又来?不是说无解吗?”
梓卿冷哼:“你可曾听说一种花卉名字是此去经年?”
非墨冥想片刻,肯定地摇头。
这是午三和王爷说起的,而且据安一说,白骨医没有和公子私会,每次都是查看那7株植物。梓卿也在午夜点了插jú睡xué去过花圃,记录下植物的样子命人专门查找,却至今无人认识此物。
当南宫也到欢馆,就是梓卿与非墨一起在汇客居为他接风洗尘了。南宫知道非墨还是住在梓卿王府,随口问一句是否需要送人侍候,非墨那瞬间表情出了一丝裂痕。梓卿与非墨太熟悉,所以非墨即使不说,梓卿也感觉到罕有情绪的他带了烦扰,於是梓卿隔日携非墨来欢馆消遣,嬷嬷自然令最优秀的宁字xué来伺侯。
宁枫、宁桐、宁柳这些如日中天的头牌如今早是得心应手地可以讨得恩客赞赏。论身姿,脱俗豔丽、翩翩公子是他们;论才情,吟诗作对、绝句成章不逊名士的风流。得他们侍候一回,无论商贾还是达贵,都不虚那些银子。
这样的尤物在虔诚逢迎,偏偏非墨心不在焉。非墨点了滑舟出来抚琴,询问身边的宁枫愿不愿意献舞。宁枫中性的气质,换了舞衣虽然添加妖娆,他擅长的风格毕竟硬气不若滑润的柔。滑润的舞会融化冰雪,会跳到看客的心尖上。南宫再迟钝,也看出来非墨透过宁枫在看什麽,於是做下吩咐。
一会有侍童引了滑润前来,滑润一进屋就看见了他的爷,给客人施礼脚都要不沾地的就想往非墨那移。本来见到滑润不知失神还是吃惊而纹丝不动的非墨,在滑润掩饰不住兴奋走近时,忽然搂过宁枫在他鬓边耳语。宁枫开颜扶起非墨告退。
滑润定住身子,弯身屈膝送非墨与宁枫从自己眼前走过。他不敢让眼里的朦胧湿润滑落,坐在梓卿身边殷勤侍酒。梓卿在滑润那jīng致笑容里见到了前日非墨脸上一模一样的裂痕。
非墨夜宿宁枫的院子,梓卿是一人回王府的。在离园的碧海和遥溪获知城主留恋在欢馆,遥溪立时忿恨表情。
“你又打算向老城主回禀吗?”
“难道城主沈迷男色,我们应该看著城主误入歧途吗?”遥溪知道碧海迟早要问。
上次他们回到天山,在城主被罚面壁的时候,遥溪把非墨多翻嫖宿滑润的事情上禀了非墨的母亲。老城主并不约束儿子的年少风月,可是独宠一个小倌,让老城主很是警惕。非墨第一次开荤就是遥溪,这些年来从不见他待遥溪有什麽不同,对滑润的态度却大大不同往昔,所以非墨母亲心里就排斥滑润。
非墨这次下山,母亲只有一句吩咐:禁止再度与那个小倌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