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翊神情迷惑,抓不住修翎要表达的重心。
“别忘记了你‘身份的象征’,凤钗是什麽象征?”
修翊张大了嘴,指著他惊呼:“啊,啊!我明白了,这是名赏暗贬,落霞楼那是金步摇的身份……”
“明白就好,这也是可以张扬出口的?上面的赏赐是咱们可以非议的吗?你嘴没个把门的,自己闯祸不要紧,到时候要连累咱们娘娘的。”
“可贬的又不是咱们,娘娘为什麽不快?”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t
梓卿回府命安二(照顾安一有家室)去夕、曦妃楼,自己直接就回了千园。安二是去通知:“明日小世子满月宴,太後、皇上和二皇兄皆会来府祝贺。三妃均要出席入宴。”
玉平玉安一边服侍梓卿更衣一边提到太後今天厚赏了三位娘娘,梓卿只专注问了有没有插jú看上眼的,结果玉安说娘娘看起来很平静,根本没有半分欢喜。梓卿并不太在意,从相识至今,就未见他对珠宝首饰有什麽兴趣。
玉安不由自主就小声qiáng调:“或许娘娘是心理不舒服,连稀世凤钗都讨不了娘娘欢颜。”
梓卿懂自己的爱人,共同生活融合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越读得懂爱人的心,所以他不会产生二修二玉那种误会──为小世子而赏的不痛快。虽然世子的出生对爱人是一种伤害,但那是自己对皇家不可不为的责任与义务,同时也有保护爱人的成分,梓卿相信爱人并非狭隘之心而且能够理解这种不得而为。
进卧房,看到那边案桌上的赏赐,果然都是些珍宝饰品,难怪他不喜欢。掀帏欲入,练武之人的敏锐就让他发觉了插jú的异常,一个人身体放松或者绷紧状态他仅凭气息就可以判断。
迟疑刚想唤人,无意间再入目烛光下闪耀著的首饰却不见所谓的稀世之珍,梓卿若有所思,当下双手的动作就变得轻缓,慢慢将爱人侧身略蜷的身体放平。
插jú眉头皱了皱,悠悠转醒,微微一笑:“回来了。”
梓卿不答,轻轻掀开了插jú身上的锦被,果然,一只璀璨耀眼的凤凰栖息在那美丽的身体。
“你这是何必?”梓卿虽然是问句,却没有责备之心,这是他们之间日久培养出来的,生活中无需客套应酬的沟通口吻。
看到梓卿心疼地用指腹来回抚摸自己衔凤之处,身体的略微不适,心头的一丝沈郁也飘散:“太後凤驾明日临府,我们初次相见我就担下失敬之罪,王爷不也难做吗?或许圣上也会亲临吧。”
“恩,母後他们都来,你再不改口母後面前才会失仪。”梓卿缓缓想抽出凤钗,然一动插jú就不由深深抽气。太久没有配钗了,单薄敏感的粘膜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火辣辣疼感。
“自讨苦吃,母後多虑了,你也配合著她胡闹!”梓卿瞪眼低斥,除钗的手依旧很小心,话语也坚定:“本王曾经许诺你,身子好了再不弄这些委屈之物!”
这一瞬间,插jú心头才溢出欣慰,初始他赐予的凤钗浑然不觉对自己的糟蹋,反而以施恩之态自喜。眼下连太後对自己的“施恩”也违抗阻拦,若非等同视己,上位者的俯视中,这“恩赏”到“委屈”岂是轻易可跨越的?
听闻三妃同赏,插jú就知道明天怕是太後有备而来。恩旨的次日就有三妃谒见,谁敢不佩戴太後的恩赐呢?郡主即使身居亲王正妃,也同样不敢顶著金步摇而弃凤钗,不得不自降品阶迎合太後。
而世上好男风者大多只是锺爱青chūn少年的肉体,即使带回家也是几年光yīn过去,一旦色衰就会被转卖(送)或者放出去自生自灭,最後能够被纳为妾保个晚年温饱的都是凤毛麟角,对他们保护不仅没有,相反对士族豪门的主母却有法可依──按王朝律法男妾不得与妻同比。插jú心中有数,在看见开蜡後的钗头已经是圆滑的(发髻上的是尖头),就明白了宫里的用意。
正妃的郡主头上无论多华美的凤钗也等於被剥夺身份,而自己的“身份象征”在那无法见人之处。如果为了表示谢恩以及初次相见的敬茶,就只有缠阳佩钗。早就凭著自己的努力成为人,并且成为男人的插jú,怎麽肯如男妾给正妻或者长辈敬茶时一般:男阳被裹缠得密密实实,由裆部穿透衣衫而出,或提前簪入了主人的赏赐,或等待主母赏下认可,众目睽睽下被人“伺候”装点上。
有了那段病痛难熬的经历,除了为自己身子而偶然尚需要的血珀,无论是代表权贵的飞凤钗,还是价值惊人做工jīng湛的护奶罩和护yīn套,插jú几乎都遗忘了它们。太後懿旨赏来的,插jú也清楚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能够为自己挡下如此“厚爱”除了王爷别无他选。而王爷是否愿意违抗懿旨维护自己?毕竟那是当今太後,他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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