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桑。”滑润喃喃。
“滑润?”听出来是滑润,清桑出声回应。
滑润急忙进去,清桑正立於桌前,没有掩饰脸上的寥落。
“清桑?”
“过来,”清桑摸到滑润伸过来的手之後,安慰地握住:“没事,我很快就可以看见你了。”
“白骨医可以治好眼睛了?”
“不是,是王爷,”清桑一只手松开摸著著桌上的一个盒子:“他、”清桑说不下去了,他终於还我双目看尽海河山晏。不可谓不激动,但无法忽略激动中的一丝刺疼。
滑润打开盒子,一枚药丸在一封信札上,信札上的字让滑润睁大了双眼:休书。此时此刻,滑润彻底认为停顿在“他”而不再言语的清桑充满了绝望和伤痛,想到清桑接下来的命运,滑润激灵灵地打著冷战。他抱住清桑。
“滑润,我让白骨医带走你,去做个药仆好吗?”
面对坠入地狱还想著自己的清桑,滑润瞬间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容我想想,晚上告诉你行吗?。”
傍晚开始,滑润被洗净开始上jì徽,新上任的嬷嬷墨守成规先在後面纹好了“jìxué”,再中规中矩将他前面穿了yīn钗撸得尽力舒展开,再纹上将来主人的名讳“雪非墨”。他这一套比起清桑出馆简单容易得多,只是恢复不久的前面会稍稍有点遭罪,算不得严重。
末了稍事休息,滑润就可以自己站起行走。嬷嬷拿过一个玉瓶:“雪爷吩咐夜里吃了,明有人来接你。”
滑润去回复清桑,他答应了,只说舍不得清桑让二修小木备了茶点和清桑说著、聊著。他将玉瓶打开,一粒红丸融入了清桑的茶水中。
将二修小木再招进来,清桑已经无声无息地躺下。滑润从来没有这样淡定从容地用吩咐的语气:“王爷休了清桑,按契约清桑必须回欢馆配种为生,至33岁jīng尽开始成为活死人,後xué种chūn药供客人增加乐趣2年,他才会真正往生。”
三人都听懵了,滑润继续道:“明天雪爷的人会来以棺木接我出馆,小木,请务必送清桑进棺木,修翊修翎,请看在清桑与你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放他一条出路,委屈陪我在这里拖延几日。”
滑润说完立即跪下给三人磕头。对滑润来说,自己可以配种,成为chūn药壶,但是对清桑来说,死才是最好的出路,所以他放弃了魂魄都想跟随的爷,送清桑出地狱。小木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他太明白雪爷对滑润意味著什麽,也明白滑润失去了雪爷,失去了清桑,等待他残破的身子是什麽。
最重要他来不及阻止,清桑已经死了,而相公言语中都让二修有误会,他不敢拆穿这些误导。二修在王府几年,波澜起伏数次,见识了些大场面,这时候也只有滑润的方法最好,先保住娘娘离开再说,否则真出了差错,回头都不可能了。说到底,他们相信王爷终究会接回娘娘的。
小木由修翎帮忙,借著馆里的夜色安全将清桑送回滑润居所。紧张的数人一夜都无法入眠,凌晨天蒙蒙还不见亮的时候,碧海出现了。滑润对他们城主的情他恐怕比城主都明白,所以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变故。滑润不可带走馆里一草一木,碧海是带著白布来的,小木委婉地表示相公走前jiāo代了,身子由自己包缠,碧海同意。覆盖著面巾的清桑被放入棺木,小木看见棺底一层白玉,心中一酸,转过身去。
碧海带著棺木多有不便,但他知道这次太重要了,这7日万万不可有闪失,也就是说非墨要七日後才发现真想。不过欢馆里南宫是3天就见到这烂摊子了,他头疼地立即通知梓卿。
滑润跪在梓卿面前,梓卿就想不明白了,清桑自由了,为什麽偷偷摸摸跟非墨走,虽然梓卿更不喜欢白骨医,但清桑如果担心来自曦妃的暗杀,白骨医并不比非墨能力小。而且清桑更不会为了自己安危牺牲滑润。
“棺材里的是清桑。”
“是”
“为什麽?”
“他死了,再不会被您休弃。”滑润知道难逃一死,不掩藏任何情绪。
“你恨我?”
“是”
“为什麽?”
“……”滑润回答不上来,他就觉得梓卿应该喜欢清桑,可他都明白那道理,这些尊贵的人物不会真喜欢馆里出身的,更不会有一辈子的喜欢。说起来清桑从原来无名无分,到贵为王妃,其实都是王爷恩典了。
“恨非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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