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臣的孙子说与臣听,臣方禀予太后娘娘。如今竟有人污蔑流言自臣府中传出,实在是有心人设局陷害。请太后娘娘明见啊。”
卫太后看向李平舟,李平舟自是知晓卫太后的意思。
若李平舟性子圆滑如徐叁,必然心有灵犀,及时进言,以定鲁安公之罪。
但是,李平舟毕竟不是徐叁。
且李平舟脾气执拗是出了名的,即便他明了卫太后之意,不过,李平舟早便与卫太后有隙,也不知怎么回事,李平舟竟然没说话。
他没有为卫太后接下来的话铺就台阶,同时,也是自己放弃了一个异常难得的机会。
毕竟卫太后不是明湛,她的威望远不及明湛在位时,但是卫太后有卫太后的手段。见李平舟不识时务,卫太后收回视线,淡淡地,话音已变,“我看,鲁安公话也在理,你说呢,李相?”用宗室牵制内阁,对于卫太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见卫太后张嘴欲赦鲁安公之过,徐叁连忙道,“纪巡抚正三品大员,朝中重臣。韩御史亦为国之忠臣,两人联名上折,若是此言不可信,臣实不知什么能是可信的了。”
“鲁安公因为陛下贺寿,滞留帝都已达三月之久,家事jiāo诸子孙。”徐叁定了基调,这事若是想牵涉鲁安公并非易事,但是,能让鲁安公折损子孙,也算打击了宗室的气焰。徐叁道,“古来便说,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何况此折中,人证物证俱在,臣以为,为公平计,三司会审还是要的。”
姓徐的,好狠的心哪!
听徐叁说要三司公审,鲁安公大恨徐叁,连忙道,“自来宗室即便有过,也是宗人府审理,断没有三司会审的规矩。太后娘娘,祖宗规矩不能乱,凤家人的脸面还需保存哪。”
济安侯亦道,“若是三司会审,怕是太祖皇帝都得从帝陵中爬出来了。”
此时,李平舟已完全警醒。李平舟知道现在不是与卫太后一较长短之时,按下与卫太后的前隙,李平舟道,“若是太祖皇帝知道子孙不肖至此,竟然诅咒后世之君,的确得从帝陵里爬出来,降下天谴呢。”
鲁安公怒,“李平舟,甭以为你是首相,就能胡言乱语!”
“有理有证,我李平舟从不胡言乱语。若是心底无私,何不立案公审,怕什么三司,非要藏头露尾呢。”李平舟调整火力对准鲁安公,连激将法都用了。
鲁安公毕竟是老油条,完全不上当,“宗室有宗室的规矩,宗室皆是太祖皇帝之后,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刑不上大夫么。若是将宗室视为百姓平民一样入刑部住大狱跪官差,太祖皇帝脸面何在?”
“李相身为大凤朝的臣子,身受四代皇恩,就是这样为大凤朝做首相么?难道李相就不亏心么?”
李平舟冷声道,“我李平舟对得起天地祖宗,对得起君上百姓,不比鲁安公子孙不肖,自然无所亏心之处!”
“如今陛下小恙,鲁安公却任由子孙对外传播诅咒陛下之言语,到底其心何在?请太后娘娘明鉴!”
鲁安公也不是好惹的,“李平舟,尚未审过,你若再这样口无遮拦,我必要在娘娘面前告你诽谤。”
李平舟当即抓住鲁安公的话把儿,“既然鲁安公都有意过堂问审,那就公审,以示公正。”
济安侯道,“李相身为一国首相,几番意欲颠覆太祖祖宗家法,李相置太祖皇帝于何地?”
李平舟冷冷道,“陛下多次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宗室犯法有宗人府受理,若有违家国法度之处,一样论罪,在这方面,太祖皇帝也未曾有特赦的旨意吧?何况此次不同以往,鲁安公府有意放出流言,惑乱人心,诅咒君上,意图何在,令人不得不多想。”
李平舟看向卫太后,沉声道,“如今陛下微恙,太后代政。臣身为大凤朝首相,凡事,臣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多思啊。鲁安公身为皇家宗室,世受皇恩,却在陛下微恙时放出这等流言,其罪其心,可诛。”
鲁安公被李平舟气的不成,实在忍无可忍,当下一记耳光抽过去。
好在李平舟自来gān瘦,身体灵活,平时又非常注意保养,gān巴猴子一般,眼疾腿快的避开。且徐叁到底年轻,当下出一yīn招儿,伸腿绊了鲁安公一下子,导致鲁安公跌个狗吃屎。
济安侯见徐叁伸腿助阵,也没客气,一脚踩在徐叁脚上,把徐叁跺的脸色惨白,一声痛呼的同时,一只老拳落在济安侯的右眼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石头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