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朝廷是凤家的,自然明湛说了算。
何况诸人皆知明湛刚发落了陆家驸马,气不大顺,他素来就有个bào脾气的名气,故此,臣子们也不大敢惹他。林永裳又不是傻瓜,些许小事,何必去逆龙鳞。
范维与冯秩倒很有把握,考chūn闱前明湛早把大话撂下了:尽管去考,一甲不敢保证,二甲绝对有门儿。
俩人对明湛向来信服,直接就下场考了,冯秩还特有把握,对明湛道,“陛下,我们若是考的太好,您可别把我们点为三鼎甲。不然,怕有人说您偏颇呢。”
明湛道,“你说话悠着些,把我这屋顶chuī破了,我还得花钱修呢。”
范维直乐。
如今看到榜上名次,冯秩私下的确有些小小的窃喜,他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对范维道,“看来陛下格外关照我。”
范维取笑道,“怎么,把你从状元的位子拉下来了?”
冯秩举拳敲范维的头,“我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儿你还不清楚。咱们进宫跟陛下谢恩去吧?”
“的确该去的。”若无明湛的关系,范维觉得自己能否中进士都很悬。
俩人收拾收拾就去了。
明湛见他俩挺开心,“瞧见榜单了吧?考的不赖。”
俩人齐声道,“托陛下鸿福。”靠着大树乘凉的人,起码得对大树道声谢吧。
“大树”明湛笑,“来的正是时候,你们与我用晚膳吧,飞飞不在。”最后一句颇多抱怨,明湛对二人道,“你们说说,像我这样权势与美貌并重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个?飞飞竟然抛弃我出去与人鬼混。这世上真是没天理了。”
明湛与阮鸿飞的事,能跟谁提呢?正好范维冯秩皆是知情人,明湛见着他们,犹如见到了垃圾筒,迫不及待的发泄抱怨一通。
范维只得劝道,“陛下,您得想开点儿啊。”事已至此,说啥都多余。
“是啊。要臣说,人家杜国主也是美貌与权势并重的。”冯秩从心里不怎么同情明湛,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当年,他与范维都劝过明湛离姓魏的远些。后来明湛从里到外给骗个jīng光,还是死性不改的对人家晕头转向的喜欢,能怨谁?
明湛不满的哼唧着,“你们是我的人吧?不会是给飞飞收买了吧?”
范维咬牙给明湛出主意道,“陛下这样的人品,他还敢不把陛下放在上里,陛下只管去后宫消遣,给他几分颜色瞧瞧。”范维绝对是朝中隐形的期冀明湛成亲生子的一类。
这是什么馊话,明湛顿时不说话了,摇手撵人道,“滚吧滚吧,没一个好主意,不请你们吃饭了。”
范维与冯秩忙忙跑了,明湛正在郁闷,若是留下吃饭,绝对要听明湛大倒苦水。与其拌着明湛的苦水吃御膳,还不如回家吃自己。要知道,现在的御膳的丰盛程度绝对远逊于以往,吸引力大为下降。
明湛把范维冯秩撵走,自己去母亲那里蹭饭吃。
卫太后正在看帐本子,见了明湛,自然将帐撂在一旁,先招呼儿子,笑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好久没跟母亲一道用晚饭了。”明湛一副孝子嘴脸,遛达过去与母亲在宝座上同坐。
卫太后端了茶吃,眼中浮起笑意,打趣道,“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是不来,我也不会怪你。今天这么孤伶伶的来了,想必媳妇不在家。”
“哪儿能呢。”明湛虚虚辩一句,如幼时一般将头靠在母亲肩上,唤了声,“母亲。”
“嗯?”卫太后摸摸儿子的头,“怎么了?”
明湛摆摆手,室内的婢女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下,“今天我点了前十名的贡士。第一名是山东的,第二名来自帝都,第三名浙江,然后是江苏,山西,冀中,湖广,蜀中等地。”
卫太后倒不觉有什么问题,明湛往明白里说道,“母亲,您不觉得前十名的分布太平均了么?我从十年前的chūn闱档案开始看,年年如此,前十名会涉及到八个以上的省份。然后二榜按东南西北的比例分布,譬如帝都近十年的二榜进士在二十人到二十五人之间。”
卫太后凝眉深思,良久方温声道,“从结果上看,这并不是坏事。”
“的确,各地方贫富并不相同。富庶的地方教育条件必然优于贫穷地界儿。按地理来录取也是一种办法,或许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可第一,从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别说明示,连暗示都没有;第二,外面人只知是密封阅卷,看来chūn闱中有一种办法在试卷上做标记。既然地域可以区分,那么人名是不是也可以做标记?”
52书库推荐浏览: 石头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