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兵士们各个笑得合不拢嘴,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幸福得快要冒泡了!便在这一刻,夏侯宣在这些将士们心目中的威望又一次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让弟兄们都给我注意着点儿,碰见姓郑的要活捉,可别给我一枪戳了个透心凉啊!”凌远一棒子把一个在他眼前冒头的燕贼砸得脑花崩散,这才忽然想起了先前夏侯宣对他的嘱咐,赶忙回头吩咐了一句。
“可是头儿,弟兄们都不知道那姓郑的长得是圆是扁啊?也许咱就早已经把那犊子戳了个透心凉哩!”兵士们嘻嘻哈哈地附和道。
凌远正想说那姓郑的就是个穿着金色盔甲的混蛋,可是转念一想,盔甲那么重,郑其英若想从水底下浮上来、肯定是非脱不可的,那还真是不怎么好认了,便撇了撇嘴,说:“真要是戳了也就戳了吧,算他倒霉。不过那犊子可是北燕杂碎国的王子,谁若能活捉了他,绝对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不在话下,连升三级都有可能!”
“北燕王子!连升三级!”弟兄们顿时嚷嚷了起来,“头儿快给我们说说那犊子的特征啊!要不然咱们就每抓一个活着的玩意儿都送到头儿的面前鉴定鉴定!”
“滚犊子,谁敢来烦我,我就把他的脑袋瓜子跟燕贼的撞在一起、碎在一处!”凌远表情狰狞地大笑了一声,随即歪着头想了想,又说:“至于那犊子啊,他脸侧带着条疤、耳朵上也豁了个口子……那都是咱们将军的光辉战绩,谁能擦亮眼睛找着了,谁就能升官发财!”
“嗷嗷!”兵士们一起嚎叫了起来,纷纷瞪大了眼往水面上看,人人都想把那姓郑的找出来、变作自己的功劳。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忘互相笑闹打趣——如此轻松的杀敌过程,真是终生难得一遇。
凌远心情正好,也懒得去约束他的弟兄们,反正他们现在gān的活计就跟叉鱼和抓乌guī差不多,既不用列军阵也不需要令行禁止,让大家伙儿松快松快应该是不碍什么事的。
不过,为了找寻那郑其英,倒还真是让凌远的队伍付出了一些代价。因为原本他们都是见一个燕贼就戳一个的,后来却要停顿片刻,看看人家的脸上有没有疤、耳朵有没有豁口子,再加上戳的人数多了、大家伙儿的手臂难免会有些酸麻,这速度一慢下来,自然就会让部分燕贼钻了空子去——北燕大军的人数毕竟是实打实的二十万之巨,即使他们早前在攻城战中损失了一部分,后来又很悲剧地被大水冲死、淹死了半数左右,至少也还能剩下个七万八万,足够凌远和他的弟兄们杀得腰酸背痛了,所以说,他们这功劳也不是白捡的。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刚开始被大水冲散的燕贼们也会慢慢地聚集起来,虽然一旦看到“一团”燕贼漂浮在水面上,凌远等人就会弯弓放箭玩群攻了,但终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十来个燕贼的百人队在顶着箭雨冲到岸上之后,又成功地突破了凌远和他的弟兄们组成的“守岸线”,钻进林子里逃出生天了。
如此这般,凌远和他的弟兄们都不得不严肃认真了起来,他们再也没有那些闲工夫去关注什么脸上的疤和耳朵上的豁口了,只一心一意地想要尽量gān掉更多的敌人——事实上,他们杀敌的好时机也只有小半日而已,一旦天黑下来,杀敌的难度骤然增大不说,他们遭到暗算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所以连夜蹲守是不合适的,他们只能珍惜阳光尚在照耀大地的这段时间。
再后来,王岐飞也带着人开始帮着杀敌了:或是在城墙上往下she箭、抛石头,或是扎起大木筏子一次性送上百人到“对岸”的山坡上给凌远的弟兄们帮忙……凌远也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并没有因为早前与王岐飞的不愉快而公私不分。
就这样,待得日头西斜,当夏侯宣领着万余将士们赶到凌远等人所在的坡地上时,下方的积水已经变得黏黏糊糊了,还在夕阳的映照下透出可怖的颜色,更一阵阵地泛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阿远,郑其英可捉到了么?”夏侯宣策马而来,乍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他早就想杀郑其英了,这一回奇计得手,总不至于还gān不掉那家伙吧?
“啊?”凌远呆了呆,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没……那犊子连根毛都没见,不知道被大水冲到哪里去了,也许早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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