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相自是乐得抛出他庶长子的女儿来削弱三皇子一系的实力,于是双方就一拍即合了。
可皇帝呢?他早就忌惮徐丞相了,本来还打算扶持纪家来与之对抗的,结果瑞妃倒和徐老狐狸玩到一起去了,这还了得?!若是再把夏侯宣加进这个庞大的势力里,皇帝陛下真的感觉到他屁股下的龙椅晃dàng起来了!
于是就有了这道密旨。
“陛下的这一招反击挺有劲的,真不像是他的手笔,究竟是谁出的主意?”齐靖安郁闷地摸了摸下巴——让他来杀纪彦平,然后再把公主嫁给他,那么他跟公主夫妇俩就必然会跟纪家离心离德——公主没了母家的依靠,齐靖安也没有世家背景,那他们俩除了抱紧皇帝的大腿以外,便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反过来说,如果齐靖安不杀纪彦平,那么他们回京之后,皇帝陛下就会把赐婚圣旨颁给纪彦平了——纪彦平此番也立了战功,再加上身份背景,配公主殿下全无问题。而公主不喜欢纪彦平,即使勉qiáng下嫁也肯定会跟纪家闹崩,然后皇帝再重用“媳妇被抢”的齐靖安,让他这个有才有能更有满腹怨气的年轻人来对付纪家和老徐……到了那个时候,朝堂上必然会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互相扯后腿,皇帝也就能够安心了。
“嘿,这反击何止是挺有劲?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瑞妃和纪家在知道了公主殿下的能耐以后,已不打算gān涉她对婚事的抉择了,便想把另一个好姑娘跟纪彦平凑做对……那就是我家瑶瑶!”说到这里,镇北侯狠狠地磨了磨牙。
齐靖安“噢”了一声,终于全明白了:皇帝陛下既不想让有军功、能统兵的夏侯宣跟纪家和徐丞相连成一片,更不能让纪彦平娶了陈淑瑶、以致整个朝堂都连成一片……所以选来选去,最好下手的人当然就是纪彦平了。
无论纪彦平是被齐靖安利落地gān掉,还是在回京之后被封做驸马,都娶不到陈淑瑶了,还会让夏侯宣和纪家离心——再加上纪彦平从才能上讲无足轻重、死一百次也不会让皇帝觉得可惜,不像夏侯宣和齐靖安都是皇帝陛下真正看重的人才;而且皇帝让镇北侯把密旨带来,还能侧面暗示镇北侯别蹚这趟浑水……总而言之,这个“一箭数雕”的狠计,当真是颇有水平,难道皇帝真的在短时间内长进了这许多?
“这道密旨甚至将我对纪兄的嫉妒之心都考虑在内了,陛下要是早有这般手段,何至于让徐丞相坐大?还请侯爷为我解惑。”齐靖安目光灼灼地看着镇北侯,说出来的话也很有几分大逆不道的意思。
镇北侯抚了抚胡子,对齐靖安的直言颇为满意,道:“这道旨意具体是谁的手笔,我也不好说。我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郑妃娘娘和二皇子都越来越得陛下的宠信了,时常进出御书房。”说着他冷哼了一声,“他们母子俩这算是借了公主扇出来的东风飞了起来,却反过来在执扇人的头顶上拉屎了吧?!”
“……”齐靖安无话可说,只觉得老爷子这个粗俗的比喻真他妈的jīng辟!
最终,齐靖安面色凝重地离开了书房。他已经从镇北侯的口中基本掏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是时候去跟夏侯宣商议商议了——镇北侯最欣赏齐靖安的也就是这一点了,遇上什么事都要跟公主说,从不想着瞒下来、自作主张——也只有这样的齐靖安,才能跟公主那样的“巾帼豪杰”一路携手走下去。
一边目送齐靖安离开,一边在心里暗赞对方,镇北侯却是不由自主地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令珣啊令珣,如果你也跟我凡事有商有量,又何至于走在我的前头?”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眼中透出难以形容的沧桑之感。
而另一边厢,若妍对公主殿下伤情的诊断也出来了,大家伙儿得知情况以后,心情都十分沉重,各自郁郁不乐地离开了公主卧房前的院子。
纪彦平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却是正好与齐靖安迎面碰上了。他见齐靖安面色不佳,还以为他的这位表妹夫早已知道了情况、也是在为公主感到伤怀,便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齐靖安的肩膀,无声地表达了安慰之情。
齐靖安眨了眨眼,领会到纪彦平的意思以后,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公主的伤情他确实是最清楚了,却没必要为之伤怀,最多就是心疼公主很是吃了一番痛、还落下了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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