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有此事?!”皇帝脸皮一僵,正准备翻开齐靖安递上来的奏折的手也僵住了,一方面他确实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另一方面他也暗暗感慨自己这女婿果然是个正直的年轻人啊,太正直了……
“哎,驸马为人正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才会这么说,可儿臣却有不同的意见。”夏侯宣稍稍柔和了语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略有污点的七八十名地方官,只要在忠君爱国的大义上不出错、为官一任能够造福一方,即使他们的身上确有瑕疵,也不是不可以酌情拔用的。正视其过而尽用其才,岂不正是明君所为么?”
皇帝的脸皮立时又松了下去,连连抚掌笑道:“对,对,正是如此!”嗯,女婿正直女儿贴心,真是太让他这个君父感到满意了。
迎视着皇帝慈爱的目光,夏侯宣和煦一笑,那明艳大气的模样简直快要闪瞎众人的眼,可他周身上下qiáng大的气场又让人完全无法生出狎昵的念头,只听他朗声说道:“至于那劣迹斑斑的二十八人,他们也未必没有才能,只是自甘堕落、白白làng费了一身才华,也辜负了父皇的信任和丞相的推举,必须要严肃处置,以正视听!”
“好,好,就这么办。”皇帝一边重重点头,一边说:“着吏部、刑部和大理寺将此次受到举荐之人统统查个一清二楚,给朕一个jiāo代!”说着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表情硬硬的徐丞相,道:“那么,在最终结论出来之前,本次的举荐升迁之事就暂且压下不提了,丞相可有异议?”
徐丞相弓下背去,语气平得好似一滩死水,“老臣惭愧,但由圣上所决,待三司明察秋毫后再作打算。”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这就散朝了。
朝臣们按序离开勤政殿,期间静悄悄的,但所有人都忍不住瞥向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这对小夫妻啊,前些时日可劲地秀恩爱,直让大家都降低了防备,这时候却猛然爆发出来,往徐丞相的脸上啪啪地招呼;而且与此同时,他们还不忘继续秀恩爱,两人一唱一和、你夸我我赞你的,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夏侯宣和齐靖安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只要达成他们的目的就行了:这一回他们一早就让秦连横去弄来了举荐名单,又把名单上的人统统彻查了一遍,就是为了破坏这一次的“萝卜填坑活动”、打乱徐丞相的布置,然后尽量为他们自己的小弟们抢占一些“萝卜坑”……显然,今天这开局的一战他们打得不错。
各按文武分列走出勤政殿后,夫夫俩便马上会合到了一起,手牵着手往宫外走去,步履轻巧,只留下一双潇洒的背影。
许多人看看富有青chūn活力的公主和驸马,再瞅瞅老态龙钟的徐丞相,都暗暗摇了摇头:chūn风chuī、战鼓擂,未来的朝堂会是谁说了算,此时似乎已露出了苗头……总而言之,这场战争已经打响了,也代表着三皇子一系和五皇子一系正式对上了,今后的热闹肯定少不了。
而算算时日,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三皇子就要娶徐丞相的孙女为妃了,可十来天以后,三司也会就今天这件事给出初步的调查结论——这说明了什么呢?是三皇子一系有意向徐丞相示威么,当初他们迫不得已应下这门婚事,这时便要在婚礼前夕狠打“亲家”的脸?真是这个意思么?
哎,这样想想,众人对三皇子和徐家小姐的大婚之礼还真有点小期待了呢,会不会有更jīng彩的好戏在等着大家?
孰料,又过了几天,当三皇子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被软禁在后宫中某座废旧宫殿里的二皇子竟然举火自焚了!
“不愧是你的亲娘啊,一箭双雕也玩得这么熟练……”闻讯之时,夫夫俩正挨坐在驸马府内的湖心亭里钓鱼,齐靖安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手腕微颤,正要咬钩的鱼儿便受惊游开了。
夏侯宣不说话,直至另一条鱼咬上了他的钩子,他才一边起身收杆扯线,一边微笑道:“是啊,我的亲娘手段不俗,还让我又沾了个小小的光——”他一把抓住奋力摆尾的咬钩之鱼,朝齐靖安示意了一下,得意道:“喏,我先钓上来一条,赢了咱俩的小赌约,今晚该gān什么还是我说了算哈。”
齐靖安侧过脸来怒瞪了夏侯宣一眼,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钓竿、站了起来,伸手帮夏侯宣抓紧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挂在它嘴上的尖锐鱼钩,以防自家心上人在得瑟大意之下被扎伤了手……做完这一切,他才锤了夏侯宣一拳,“正经点!你说,经此一遭,那徐小姐还做得成我们的嫂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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