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徐丞相和徐贵妃应该都不会在夏侯宣的身上下太多的工夫,最多是顺手把他当成“挡路的杂草”除掉……他们的真正目标,分明该是瑞妃母子以及纪家人才对。
但话又说回来了,不管徐丞相他们准备了怎样的后手去对付瑞妃等人,现如今,麻烦却是切切实实地落到了夏侯宣的头顶:他真的只是“意外中枪”吗?
“有七成是姓徐的,”齐靖安微微眯了眯眼,“那么剩下的三成呢?”
夏侯宣眼梢一挑,似笑非笑道:“姓纪的。”也许早在他“代兄相亲”时遇上了徐燕瑜的那一刻开始,这场“一箭数雕”的大局就已铺开了暗线……徐丞相等人把他当成杂草,瑞妃难道就会把他当成宝么?嘿,怎么可能,没娘疼的孩子当然是杂草!
这下可好了,互相博弈的双方都想除掉夏侯宣,也难怪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了。
照此看来,麻烦似乎挺不小的,可夏侯宣丝毫不惧。不止是他,齐靖安也是毫不害怕的。因为他们的眼里都藏着非常相似的神采,他们是同一类人:踩着麻烦向上爬的那一类——没有挑战,哪来机会?
☆、第十六章 祸水
不过,齐靖安还有一点不明白,“纪家人为何要针对殿下?”那不是公主殿下的外祖家么。
夏侯宣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与其说是针对,倒不如说是bī婚。先前我母妃明确表示要让我嫁给表哥纪彦平,却被我十分gān脆地拒绝了,所以他们gān脆就任由徐丞相使暗招……如果闹到最后,闹得我只能在西蛮国主和纪彦平之间选一个,你说我该怎么选?”
齐靖安的眼睛里顿时蹿出两簇愤怒的小火苗来,他神情十分坚定地说:“殿下放心,我绝不让他们的jian计得逞!”那个姓纪的情敌真是太卑鄙了,果然是牛粪!
夏侯宣微笑颔首道:“好,那我就等着嫁给你了。”——哥们好好gān,争取早日升任驸马爷。
齐靖安闻言脸颊一热,赶忙转移了话题,继续说起各种计划和安排。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心跳却一直踩在了错误的节拍上。
huáng昏时分,夏侯宣辞别齐靖安回宫。他才入宫门,却是刚巧看见徐燕瑜从瑞庆宫的方向缓步走来,她应是正要出宫。
夏侯宣心下一动,快步迎了上去,颇为热情地招呼道:“徐姐姐!”
徐燕瑜闻言侧首,立时就被夏侯宣那俊美的容颜和明艳的笑容晃花了眼,脸颊上不自禁地浮起两抹红晕。她敛衽作礼,柔声应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徐姐姐不必多礼,”夏侯宣伸手虚虚一扶,笑吟吟道:“难得在宫里看见你,今儿怎么想起进宫来了?”
徐燕瑜续而柔声说:“回禀公主,每至秋收时节,我祖父故乡的族人们总会送些土产来京。今日燕瑜入宫,正是奉祖母之命来给姑姑送些家乡土产尝尝鲜的。”
夏侯宣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要到我那儿去坐坐?”
“多谢公主美意,可惜时候不早,燕瑜已在宫里待了小半日,再怎么不舍也该离去了。”徐燕瑜这话听着像是在推脱以及告辞,可从她的神态动作来看,她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并没有流露出急着想走的意思。
夏侯宣眉梢微挑,淡笑道:“喔?这般说来,徐姐姐应是晨间便进了宫来……现如今已至huáng昏,看来姐姐与贵妃娘娘相谈甚欢啊。”
徐燕瑜眸光微闪,若有所指地说:“姑姑掌管后宫,诸事繁忙,无意留我陪伴说话,燕瑜自然也不敢多做打扰,请安过后便要出宫。赶巧的是,途径御花园时我遇上了瑞妃娘娘,娘娘和善体贴,特邀我去瑞庆宫用午膳……席间我们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儿,越聊越是投缘,一不留神就到了这个时候。”
“正该如此,像徐姐姐这般温婉贤淑的女孩子,本就是我母妃最喜欢的那一类。”夏侯宣笑道:“姐姐以后多进宫来陪陪我母妃吧,省得她整日里嫌我像个假小子,恨不得把我的耳朵都给拧下来。”
徐燕瑜捂嘴一笑,复又轻轻一叹,道:“无论公主的性子是活泼还是温婉,瑞妃娘娘最疼的始终是公主,牺牲妥协也是为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