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噔一下,按此发展下去,如果他们讨论的方法正确,找到段逸涵的坟墓后,只需一天一夜他就能够送萧郁去投胎了,在他抽出时间为离别伤感之前,另一件事闪过脑海,一件在近日的平静中差点让他忘记的事——之前那股非要置萧郁和他于死地的力量,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么?
还是说它一直蛰伏在暗处,像一只眼睛,只等最后的机会?
林言按住装食物的包裹:“下午再去趟超市,我怕不够。”
“这、这些咱们吃两天没问题……”
林言打断他:“阿颜,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现在在哪?”
“师父他不会……”阿颜愣住了,只见林言,尹舟和萧郁都看着自己,不由红了脸,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
这句问话让刚取得进展的愉悦心情沉下来不少,林言摩挲着尹舟给他的匕首,“带着刀,有备无患。我去租辆面包车,这次咱们玩大了。”
下午几个人归置装备,堆了满地的东西分发给每个人后倒也不算太重,这次萧郁以人形出现,也没能享受鬼的特殊待遇,被分了一只沉甸甸的登山包,为了帮林言减轻点负重,特意把最重的探铲和针铲放到了自己包里。
看着地板上四只满满当当的包裹,林言心里也没底,他在几次考古实习中都只负责跟专业相关的文物整理工作,亲自动洛阳铲下地还是头一回。
午饭过后五人聚在尹舟房间里,尹舟搜集具体地理位置和行车路线,林言和小道士则一直讨论课本上为数不多的明代墓葬规格知识。
与考古相比,盗墓更看重速度,眼力,既要掩人耳目又要尽量多带出东西,中国古代盗墓家族已经把寻龙点xué应用到登峰造极,考古实习中林言见过不少令人惊叹的盗dòng,从离墓室一段距离开始斜斜切入,正正好好把盗dòng开在棺椁正上方,往往只消一夜,墓中陪葬便被摸金贼洗劫一空,而正经考古人员只能望洋兴叹。
一番讨论之后,林言带头去超市补充食物存货,按照小道士的建议另外买了蜡烛,竹筐,口罩等,令他惊讶的是阿颜对这一冷门领域竟然很熟悉,用他自己的话说,道术最初只用于墓葬防盗,因此从小便被师父传授过摸金派的伎俩。
“还、还有朱砂也不多了,万一遇上邪门东西不好对付。”阿颜说,尹舟好奇,问他:“墓里能有什么,粽子?”
“鬼。”林言指了指萧郁,尹舟不解道:“你的墓里没有啊,魂不都转世了么?”
“不排除还有墓局,我在考古队时常听说这些,比如当年开万历帝定陵的主要人员有人狱中自杀,有人飞机失事,有人在家中上吊,文革期间皇帝棺木被抛至山下,一对夫妻把漆棺捡了回去,结果他们的四个孩子莫名被闷死在漆棺中,几年之后,夫妇最后的儿子煤气中毒死在漆棺上。”林言把一袋牛肉罐头扔进租来的面包车里,“到时候杀只活jī去去晦气,老祖宗的东西谁说得准,有备无患吧。”
见阿颜去买朱砂,林言回头压低声音问尹舟:“能用你家老爷子的门道弄到枪么?”
“你疯了?!要那玩意gān吗?”尹舟话没说完,被林言一把捂住嘴,“我怕的是人祸,那老头一直没影,他下了那么多次杀手没成,会顺顺当当放过咱们?”
这次连尹舟也紧张起来,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我试试,不过让我爹知道咱们都玩完了。”
“气枪土枪都行,到时候阿颜要帮咱们,那老头八成连徒弟都不认。”
晋阳是座没落的古城,就如同西安过去称长安一样,现在的晋阳已经成了一片遗址,在太原的东北方向,而段家村则更偏远一些,从市中心开车走昨天的老路,路过古城入口后道路明显狭窄颠簸起来,继续朝前开大约一个小时,城市的痕迹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尹舟扒着车窗直叹可惜,还没好好享受生活又要马不停蹄的上山下乡。
面包车中途拐了个弯,经过一段羊肠小道后,在一片类似旧货市场的棚屋附近停了下来。
这里打着回收旧家具的名号,实际上是有名的私枪贩子集中地,一家家店面堆着些破破烂烂的旧沙发和chuáng垫,老板们清一色眼神戒备,遇见熟客便四下打量一番,带进黑dòngdòng的店铺里。中国明面上禁止贩卖枪械,但不少收藏家和各行各业的“道上人”手中从来不缺优良装备,与这些胆大包天而又有黑社会背景的贩子脱不了gān系,他们在天津,河北,山西都有自己的窝点,集生产,运输贩卖为一体,为保安全,常常一家只做部分零件,由顾客自己分店铺购买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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