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那些东西真的太难找,紫焰姑娘的病已拖不起了,属下只能先用眼下能用的药材给她熬了汤药服下,看能不能有效果。”千机阁里的大夫方知命紧锁着眉头,还在不断苦思。
“也好。”方知命是阁里最好的大夫,只要他尽力,有了赫九霄所说的那些药材,就算不全,紫焰还是有救的。
“奇怪呀……果然是血魔医。”方知命准备退下,转身后捻须自语了一句,赫千辰叫住他,“奇怪什么?”
方知命一脸疑惑和赞叹,“血魔医所说的那些药材老夫都知道,什么效用也知道,却没想过放到一起,这药给紫焰姑娘服下了,确实有见好,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好的有些快,实在是奇妙。”
“好的快?”赫千辰知道内伤痊愈需要时日,不似外伤,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有如此奇妙的效果,他的眸色微变。
紫焰房里,chuáng上人影躺卧,一层纱帘遮不住其中弥漫的药味,还有沉沉的压抑和苦涩,仿佛那药香成了毒香,女子躺在chuáng上睁着眼,望着头顶上的纱帐,听到赫千辰进来的脚步声。
“阁主。”她喊了一声,又轻轻的笑,声音微微嘶哑,“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我的房间真的那么难进?还是你讨厌这些药味?”她自言自语的想要摇头,身上的力气却只够她微微动了动,“我想阁主嫌弃的不是药味,是我这个人,是不是?”
她侧首看着门边站立的男人,这段时日所受的苦让她心里的哀怨终于从口中倾吐而出,“阁主看来很矛盾,有什么紫焰能做的?快些养好伤?还是从此离开?”
赫千辰走近,他看到紫焰的脸色。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微微红润,身体虽然没有恢复,但看的出已经没有大碍。
“觉得怎么样了?”他没有答,只问了这么一句,神情没有因为紫焰的话有任何改变。
进了门就站在她面前,却始终触手不可及的男人就像隔着一团雾,紫焰的目光迷离,有些许的凄苦,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动弹,往后生死不知,阁主觉得怎么样呢?”
赫千辰与她的距离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她伤了病了,他也没有多走近一步,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是真的好洁以致无法接受旁人接近,还是对所有人都有所嫌恶不愿接近,而如今,不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可能再知道答案。
她永远走不近他,甚至越来越远。
“你不会死的。”赫千辰站在chuáng边不远处对她淡淡一笑,算是安抚。
水色青蓝的衣,是浅淡到近乎冰冷的颜色,温和淡然的神情,却谁也没从他身上得到过温情,可以笑的如此从容安然的人,心里究竟在想写什么?是否只有那个血魔医才清楚?还是连他也不清楚,就和她一样陷入其中……
紫焰苦笑,她在乎的根本不是生死,他分明知道,却这样对她保证,谁又要他的保证了?
赫千辰在房里站了一会儿,问了几句就出去了,房门在他身后合上,他微微敛目,那身清淡和缓的气息已经沉下,眼底眸色深沉。
方知命见他从紫焰房里出来,马上走过去,“阁主觉得紫焰姑娘情况怎么样?这药还没有凑齐,我担心药性有变……”
“无妨。”赫千辰挥了挥衣袖,打断他的话,“你看好她就是了。”
人影转身,方知命根本来不及多说,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那袭青衣此时透出的不是清雅温和,而是剑一般的锐气bī人,叫人不敢试其锋芒,他本来还想再问几句,此时却怎么都不敢接近了。
阁主为何如此生气?除了生气,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感觉来形容,虽然很少见到阁主生气,但千机阁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阁主并非谦和的君子,不然也不会有虎啸盟一夕之间被仇家覆灭的事发生。
虎啸盟在黑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惜眼不够明,打上了千机阁的主意,他们计划部署的周详,还未及有有所实施就遭到了昔日仇敌的拼死一击,那些人不知是从哪里找上他们的,最后两方相斗的结局是两败俱伤,虎啸盟此后再也不敢有他想。
在这个过程里,千机阁自始至终置身事外,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据人说,阁主在那前几日曾写了几个字叫人送去一个地方,卖出了一个消息,为千机阁换来巨万之银。
这事本来他不知道,阁里那个送消息的人恰好是他的病人,无意中说了出来,最后的那句话他现在还记得,“别总以为没人敢得罪千机阁,如今我才知道,不是没有人敢,而是敢的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