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对宝藏和秘籍都不感兴趣。
拿着手中地图,摸出那层质感,他脸色骤然沉下。这是人皮所制,这种弹性又触手微滑的感觉……人皮被抛在桌上,他叫忘生,“打水。”
清水送来了,忘生俯首站在一边,等赫千辰洗完了手,看着感觉纯白的帕子被扔下,自赫千辰与赫九霄相认以来,他很久没听赫千辰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由担心的看他,“阁主?”
“我没事,退下吧。”
放下挽起的衣袖,赫千辰的脸色表明他不想多言,那种厌倦又似沉寂的目光,忘生曾经见过,不过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那时候好像……
“退下。”
沉沉的话音和微冷的目光打断了忘生的追忆,倏然间回过神来,慌忙后退,“是。”
赫千辰长长呼了一口气,向来淡然从容的目光出现一丝动摇,转瞬又恢复原先的沉静,坐了一会儿,他叫人备水淋浴,一番洗漱之后躺在chuáng上。
不知何时开始,已不习惯身边无人了。
合眼想到赫九霄,他平下心里的骚动,转而想到他们的娘亲滟音,思及眼前错综复杂的事,不知不觉入了梦。
几月来发生过的事争相在脑海中上演,一时间错觉这些真是一场梦,满头是汗的醒来,他望了眼桌上的人皮地图。
那一小块地图柔软的贴在桌上,在月光之下透着股不详。
赫千辰合眼重新躺下。这地图不知原先是属于谁的,如此用心,可见对玉田山的秘宝志在必得。
第二日醒来,天刚蒙蒙亮,他上路启程之时楼下的那辆马车已经不见踪影,那个韩青看来走的比他还早。
不去理会,几人上路,还有两日的路途就能到千机阁所在的#州城,偏偏这时候天上下起雨来。
雷雨突如其来,惊雷破天,电光彷佛就落在人的头顶上,赫千辰身上已经湿透了,赦已策马上前,“阁主,我看还是躲过这场雨再走吧。”
赫千辰正要点头,忽见远处有人影打斗,那辆停在路边的马车往一边倾倒,陷在泥水里,前面的路被挡住一半。
这辆马车很眼熟。远处与人动手的人也不陌生。
身华服锦衣的韩青用的居然不是剑,而是刀,雨中与他jiāo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酒肆遇到过的那几个大汉,双方都因这场雨淋了个通透,但出刀之势并不见慢。
而水顺着刀光的孤度劈飞如链,叱喝声在惊雷之中也依稀可闻。
“把地图jiāo出来!”几人将韩青包围,数人之力与韩青打个平手,为首之人打了个手势,其他几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一起对着韩青。
韩青原本运刀如飞,地上还有他刀下亡魂,此时见到这个圆筒也不敢动了,几个大汉冷笑,为首之人说道:“这是bào雨落花,你该认得吧,这机关一扣下去,你的身上马上就千穿百孔。”
“那你为何不扣下去?杀了我,一样能拿到地图。”韩青身上分明没有地图,却不说明,镇定自若的站着,一甩刀下的血迹,在雨中那副狂态愈加犀利明显。
被他这种态度激怒,大汉怒小一声,“好!这是你自找的!”
“喀”“喀”“喀”,连着数声机关扣响,在这雨声雷声里几乎轻若无声,韩青还是听见了,刀光飞快,不知多少枚寒针被他挡下,余下的部分眼前就要落在他身上,遽然间华光水色如练,似鸿光闪现电光划过。
赫千辰扬袖,青色的袖管在雨里吸饱了水,被内力催动,如锋利的剑刃穿透雨帘,水至柔,却能克刚,尽管阻不了由机关发出的暗器,这一档之势已换来时间,韩青旋身翻空,在大雨里如最敏捷的飞禽轻轻落在地上。
经此变幻,局势霎时改变,不出几招,那些人便败在韩青手中,刀光毫不犹豫剖入胸腹,刀收,人亡。
“又见檀伊公子,好功夫!”一抹脸上的雨水,韩青拱手抱拳,“我先谢过!”
赫千辰淡淡的收回手,只是微笑,“不敢当,你的马车……”他一指路边,“挡了路。”
车夫已经死了,马车也陷入泥水惨不忍睹,韩青听出话里的意思是不想承这份情,挑眉一晒,“赫公子如此见外,莫非是嫌我高攀不上千机阁阁主?”
“是阁下多想了。”赫千辰在他脸上打量。方才韩青分明有机会说地图不在他身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赦已看天上还下雨,忍不住说道,“阁主,天还下着雨呢,你看……”要是被血魔医知道了,恐怕他们又要被那双眼睛多看几次,多受几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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