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来判断吧。”
“缢女八章?”陆远拿起一本书冲孟凡宇晃了晃,他觉得,如果只看这个密密麻麻放满了灵异体验,鬼神传说的书架,谁也不会想到,孟凡宇会是个心理医生。
“你能不能配合点,你这样我也不会少收你钱。”
“分了就没再联系,就下午我看到那堆零食,打了个电话想问的,结果被骂了一顿,”陆远打开书翻了几页,“缢女是什么?”
“吊死鬼。”孟凡宇皱了皱眉头,每次都这样,跟陆远的谈话没有一次是能顺顺当当进行的。
“吊死鬼不是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虫子吗?谁给取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尔雅》,”孟凡宇想了想,在纸上划了几道,“说到小时候的事,你记得的,最早是几岁,关于你父母,一点印象也没有?”
陆远的身体猛地绷直了,翻书的手停在了空中,捏着几页书,突然就没了刚才的轻松悠闲。孟凡宇知道这是他的要害,是解决他一系列问题的关键,也是他一直在回避的事情。
陆远没有父母,也没有8岁以前的记忆。
“你说,为什么叫缢女呢,不叫缢男,缢人?”陆远沉默了很久,抬头问了一句。
“吊死鬼里没有男人,”孟凡宇回答,静静地看着他,“做个催眠好不好。”
“下次吧,我现在想吐。”
陆远把书放回书架上,他不是不想配合孟凡宇,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每次一涉及到这个话题,他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他觉得自己在害怕,虽然他不知道怕的是什么,却觉得那一段记忆是个不能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那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做吧。”孟凡宇没有bī他。
“我睡会。”陆远倒在沙发上。
“去买只狗养着吧。”
“我又不是孤寡老人,没事养什么狗,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过来了。”
陆远合上眼,他现在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困了,或者说,孟凡宇的话让他没了睡意,但他还是打算睡一下,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谈下去,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孟凡宇把灯关掉,办公室里光线完全暗了下去。关于买狗的事,他没有再坚持,也许应该直接买一条送给陆远,因为让陆远养狗的理由他说不出口。
对于一个什么也不相信的人来说,这理由是会让他笑掉大牙的。
陆远,它能看到那些你看不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忘了说一声了……
不出意外,这几天可以日更了。
3
3、03 冥音 ...
搬家对于陆远来说不是件难事,拢共加起来衣服就两个箱子,加上被子生活用品什么的,算上榨汁机和微波炉,也就是一辆皮卡解决的事。
不过天气已经有点热,收拾完东西,陆远已经是一身汗了,他脱了衣服站到浴室喷头下。这房子唯一的好处是,房东自己引的地下水,冬暖夏凉不收水费。
陆远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绳子该换了。这是个圆柱形状的石头坠子,半透明的浅huáng色,材质不明,看起来不像是实心的,里面有类似液体的东西,不管温度如何,始终冰凉。这个坠子他一直挂着,在他有记忆的时间里,除了换挂绳,从来没取下来过。
他小的时候曾经天真地猜测,这也许是父母留下的信物,不能弄丢了,自己全身上下连颗痣都没有,如果哪天要相认,说不定只能靠这坠子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最初的想法,他自己都快忘了,只是习惯性地不想拿下来,仿佛这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在了,心里会没着没落。现在他坚定地认为这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炸弹,哪天启爆了,他就圆满了。
洗完澡他舒服了很多,尽管在四月份用地下水洗澡有点凉得过头,但洗完了身上麻苏苏的也算享受。
电脑上彭安邦的头像正在跳动,陆远点开的时候他又发了个语音请求过来。彭安邦是他同事,标准宅男,上班时间对着电脑分析数据,下班时间对着电脑写小说,没了网络就像断了粉的瘾君子,跟所有人的jiāo流差不多都在网上进行,白瞎了他爹指望他安邦治国的宏大理想。
“找我?”陆远戴上耳麦问了一句。
“下周我去采风,你去不去?”彭安邦声音很兴奋。
陆远对于彭安邦的所谓采风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去乡下小村子里听老头老太太说民间野史或者鬼怪故事,然后加工一下放到网上吓唬低龄少女,美其名曰一夜一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