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朱赶紧拜道:「姐姐如此心意,朱儿感激都来不及呢,又岂会嫌弃?」又对古泰来道,「古道长,后日祈福之事便全仰仗道长你了。」
古泰来应了声「好」,忽听得外间传信进来:「小王爷回府了。」传了一阵,便看到赵青彦大热天的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慡地走进来,墨书跟在身后,颇为费力地提着他一张长弓,弓身长重,几乎拖在了地上。
古泰来看着那张弓,亮如星辰一副眼微微眯起。
赵王妃忙不迭地迎上去,胡朱也跟在身后。
「不是说陪皇上下棋去了么,怎么反倒换了猎装?」
赵青彦苦笑道:「可不是那几个下人撺掇的,皇上起了兴致,做臣子的自然只好跟去,横竖只是凑个份子罢了。」接过赵王妃递上的凉茶,又拿了胡朱递上的手巾擦了擦面上汗水,这才看到古泰来,眉毛微微一挑。
「这位道长是……」
赵王妃赶紧上前道:「是我请来为妹妹生辰开坛祈福的。」
「哦?」赵青彦只说了一个字,赵王妃面色便陡然变僵,忙补充道。
「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祈福。」
赵青彦笑说:「秀依你无须解释,我岂是不信你,只觉得这道长有些面熟罢了。」
古泰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小王爷如此贵人,贫道能得一面之缘已是不易,若真曾何处晤过,倒是贫道的福分了。」
赵青彦微微一笑:「道长过谦了,道长如此仙风道骨,如若见过,又怎知不是小王的福分?」
说完,两人皆是一笑。
几人又聊了些后日胡朱生辰备办事宜,赵小王爷便嘱咐下人带古泰来下去安顿。姬小彩赶紧也跳下石头,偷偷摸摸地跟过去,到了地却不敢进去,只在门口等着,等到古泰来身边的下人都走了,方才磨磨蹭蹭蹩进院子去。
古泰来已将头上的道冠摘了,外套也脱了,此刻头发随便扎了一把,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一副荒莽莽的气概。
姬小彩不知道古泰来是否还在生气,于是只敢鬼鬼祟祟躲在一棵树后,可怜巴巴地偷看古泰来。
古泰来却像是四面八方都长了眼一样,伸出手,准确对着姬小彩的方向勾勾食指。姬小彩还在犹豫,却听古泰来一声断喝:「姬小菜!」哪里还有温雅斯文的样子,又变回那个凶巴巴的道士,姬小彩只觉得心里一跳,稀里糊涂地就颠吧颠吧蹦古泰来腿边了。本来还想努力一把,蹦到古泰来怀里去,结果古泰来把个小马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后挪了几寸,姬小彩扑了个空,掉在地上觉得挺委屈。
古泰来问他:「姬小彩,刚才前厅的事你都看到了?」
姬小彩赶紧点头。
古泰来又问:「看出什么没有?」
姬小彩迷惘地摇摇头,看古泰来牙齿一亮,赶紧点头:「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道长你认识胡朱姐姐的家人。」
古泰来吸口气问他:「你知道胡朱的身分是怎么bào露的?」
「知道知道。」姬小彩赶紧把自己从胡朱那里听说的又说了一遍。
古泰来说:「赵青彦在何处遇匪你可知道?便在此去不过三十里地的七宝山。」
姬小彩「……」
古泰来说:「这样你还看不出听不出?」
姬小彩一脸茫然,被毛盖着也遮挡不住。
古泰来伸出手指,死命弹了他一下脑门,说:「笨死你算了!」
第五章 抽丝剥茧探究竟
姬小彩花了小半天加大半夜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此时正值太平盛世,赵皇帝定都临安,依山而建大内皇城,三十里地外七宝山便在大内皇城边上不远,譬如山中如有一虎,豺láng便不敢肆意妄为,赵小王爷竟能在七宝山中遇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姬小彩好容易想通这么个点,得意忘形,半夜三更溜出去找古泰来要报告自己的发现,被起chuáng气兼不清不醒的古泰来一抬手she出的短剑差点钉死在墙上,吓出一身冷汗。
古泰来听了姬小彩的汇报,摸摸下巴说:「总算还不至于笨得无可救药。」
姬小彩挺高兴,能在古泰来面前扳回点面子实在不易,可接下去古泰来又问了:「如果赵胡相遇这事有诈,能说明什么?」
姬小彩想了想,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胡朱姐姐被骗了?」
古泰来说:「赵青彦必然耍了诈,你见着下午他回来时候的样子没,他那张大弓,墨书提着的时候几乎要垂到地上,少说要二、三石,但他还能骑在马上张弓狩猎,便知其臂力惊人,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