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彦「啊」了一声,将胡朱搂在怀里道:「你这是不要为夫了吗?本王还以为朱儿对我一往情深呢!」
胡朱自嘲道:「那是我瞎了眼,再笨,一年也该看出你对我存的什么心,要不是叫你知了姓名来历,下了锁妖结,拘在此处,一早我便已离去了。你们俗世男子,原是比我妖鬼道更为狡诈不堪!」
赵青彦这才敛了笑容,长叹一声道:「罢罢罢,你若真要走,我又岂会为难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吃过这杯酒,我们便好聚好散吧。」
他二人这一番对话,姬小彩都听在耳里,半数如之前所猜,半数不知,但听下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想,方明白过来,这些秘密又岂是可以对他言说的?
他正犹疑不定,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翻了个身直挺挺落到地上,听听得「乒乓」一顿乱响,一桌的酒菜都扫了地,胡朱摔倒在桌旁,满脸痛色,捂着腹部,浑身发颤。
赵青彦居高临下,看着她道:「那道士倒还真有些能耐,你只料到他对酒水做了手脚,怎么不知,你手中碗筷、这屋里熏香都有诈?」
胡朱铁青着脸色,似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青彦又说:「我本来真想提醒你,可惜你说出这样绝情话来,我又岂能留个活口出去坏我的事,你说是不是?」
胡朱额头汗珠密布,愤然间:「赵青彦,难道你真的从没喜欢过我?」
赵小王爷道:「喜欢,怎么不喜欢,对我有用的女人我都喜欢。」
胡朱似是明白了一般,凄然一笑,低声道:「请赵小王爷放朱儿一马,朱儿……以后……不敢了……」
赵青彦弯下腰来看她说:「哦,你真的不敢了?」
「不敢了,以后鞍前马后,誓死……」胡朱话未说完,却听赵小王爷一声惨叫,空中登时飙出一道血练。姬小彩目瞪口呆之下,只见瞬间形势逆转,方纔还在苦苦哀求的胡朱冷笑着起身,赵青彦却反倒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肩头绽开好大一朵血花。
胡朱舔着染血的手指道:「真是没办法,本来还想最后试试你对我有几分真心,看来委实不行。虽然你若真心爱我的话,吃了你的心会更有效力,不过好在今日是难得一遇的大凶日,借这yīn日yīn时服用你体内这颗七窍玲珑心,倒也能长我千年功力。」
赵青彦额头渗出冷汗,捂着肩道:「你明明中了那道士的法术,又有我的锁妖结,怎会……」
胡朱明眸粲然:「你真以为我看不出那道士动的手脚?至于锁妖结么……我们妖鬼一族,于名字来历可是看得极重,名中便有咒,叫有心人知道了,便能锁了去,岂会随便透露?你那锁妖结锁的是与名相属的那只妖,我既不是胡朱,也不是胡成朱,你能锁住我什么?」
赵青彦脸色难看,道:「原来你从最开始便已不信我……」
胡朱轻笑道:「彼此彼此,你又何曾信过我?每每都借你那夫人试探我虚实,我岂不知?说来似你我这般同chuáng异梦,竟也做足了一年夫妻,实属不易呀。」
赵青彦捂着肩膀站起说:「你如今就不怕我对付你?」
胡朱秀眉一挑说:「怕什么?道士叫我阵法挡在外头,你身上横竖最厉害一块灵仙玉,如今转在小彩身上,还能有什么能耐?」
赵青彦眼神一闪道:「你真以为他脚上那块就是灵仙玉?」
胡朱掩唇而笑道:「是──呀──不过是部分罢了……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小彩带问来的原因?」
姬小彩正在努力消化这急变情势,冷不防被胡朱扯到这话题正中,仰着头,一脸茫然。
赵青彦面色变难看了几分,听胡朱说下去道。
「我那日一说要走,你便动了杀心,暗中找寻个小妖怪,不能太qiáng也不能弱得离谱,要够傻,还要刚刚好够被这一截灵仙玉镇住,这么巧方圆百里的几只妖怪都不符合,是以不惜代价,九千两买了姬小彩回来,明面上说送来给我做伴,实则是卖个小花样。你将他送到我屋里,告诉我灵仙玉已用在他身上,无非是想打消我疑虑,趁我不备来动手。
怪就怪你生性多疑,猜别人心思也要多绕几道弯,岂知道你表现得越堂皇,我便越不相信。是我颈上这串链子不是?」胡朱伸指一挑,红色链子瞬间断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赵青彦大惊失色,胡朱却笑道:「傻眼了?我一早已让墨书偷天换日,可叹你为了不让我发觉,非要我带上小山jī,以他腿上灵仙玉气息遮挡这珠串的气息,反而搞得自己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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