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正是,在下柳洇风,现在道长可愿听我说上几句?」
古泰来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
柳洇风道:「在下刚才请教了本地的城隍。」
古泰来似是微微磨了磨牙,也不知心里打了什么主意,道:「请说。」
柳洇风道:「在下此番前来,是想请道长为我dòng庭龙族寻一件丢失的东西……」
姬小彩忍不住「咦」了一声,看看古泰来。真不知是不是巧合,方刑要托古泰来寻一件失物,柳洇风也要托古泰来寻一件失物。
柳洇风说:「那本是我dòng庭湖的至宝,也不怕说与道长你知晓,我族丢失的乃是这dòng庭湖的镇湖宝珠,名唤『辟水』。正因有这宝珠在,dòng庭湖一带方能风平làng静,富庶丰饶,产出无数河鲜水货。」
姬小彩忍不住问:「那宝珠是什么时候丢的?」
柳洇风回答道:「将近三个月前,也就是农历五月的时候。」
古泰来问:「端午节?」
柳洇风愣了愣,方才说:「道长高兄,正是端午时分弄丢的。」
姬小彩忍不住想,这么说起来,dòng庭龙族弄丢「辟水」的时间与那知州林大人得到宝物的时间说不定也很接近。
柳洇风见他两人都不说话,便又接着说:「端午时节,岳阳城里很是热闹,这dòng庭湖上也有诸多节目,表兄一时兴起,便上岸走了走,在兴和坊一带遇着个书生,于路边哀哀低泣,我表兄素来性子仁厚,见他人都是喜笑颜开,只这书生如此凄苦,便动了恻隐之心,问他可有为难之处?那书生说他年幼失怙,全靠母亲拉扯长大,如今老母得了重病,已入膏肓,恐将不久于人世,今日出门买粽,不由忆起昔日老母为儿包粽子的往事,止不住悲由心生,方才哭了出来……」
姬小彩很是感慨,低声道:「子欲养而亲不待。」
古泰来却问:「这与龙宫至宝有何关系?」
柳洇风道:「那『辟水』神珠能定风波,养水土,活死人,表兄一时不忍,便将『辟水』取了借于那书生,要他拿回去救治他老母。谁知那书生答应得好好的,拿走『辟水』后却匿了踪迹,再没出现过。三月来,dòng庭湖水已生变化,全靠我表兄一力支撑,勉qiáng压下剧变,只是再这么下去,水域必有大变,届时波及无辜百姓,表兄定是逃不了天庭责罚。如今龙宫中人人皆为此事忧虑,在下法力微弱,却不受限于水,是以上岸来寻找那言而无信的小人!」
姬小彩问:「难道三个月来都没找到吗?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柳洇风道:「没找到。他自称姓陶,家住清和门外一棵李树边上,在下自然已上那里去查探过,清河门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李树,更没有一户姓陶的人家。」
古泰来说道:「这却奇怪了。『辟水』既是你龙族至宝,与你龙族当是同气同根,怎么到了个凡人手里,你们就感觉不着了?」
柳洇风脸上颇有些尴尬神色,道:「在下也不知为何,那『辟水』本会感我龙族气息而告之所在,如今我搜罗遍整座岳阳城,却始终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也不知是有人对『辟水』动了手脚,或是有其他原因。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实在没法,可巧听说道长来了,才唐突前来拜访,如能借助道长您的神通,顺利寻回『辟水』,我dòng庭龙族上下必将铭感五内,至于酬劳什么也都好说。」
古泰来却道:「你说的我都听了,这个忙我是帮不上的。你dòng庭多少水族翻遍岳阳城都不能找着的东西,我一个人如何就能寻得?」
柳洇风道:「在下已请教过城隍爷,他说古道长你有通天彻地的神通……」
古泰来yīn森森一笑,说:「贫道若真有通天彻地的神通,又怎会还留在这人世?」
「这……」柳洇风为难道,「道长是不肯帮忙?」
古泰来道:「恕贫道爱莫能助。」
柳洇风叹了口气道:「既然道长不肯,在下自然也不能勉qiáng,这事就请道长听过算过便是了。」
古泰来说:「请。」
柳洇风大概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古泰来这一句彻底堵了他的话头,只得勉qiáng笑了笑,作揖道:「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说完,似是低低叹息了一声,往楼下走去。
姬小彩看看柳洇风,又看看古泰来,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深恐那神仙会迁怒古泰来,急忙喊了句:「天晚路黑,我送他一程。」也不问古泰来是否同意,拿了盏灯笼便追了上去。
下楼不多远,便见到柳洇风站在路边,满腹心事,动也不动。姬小彩走上去说:「柳公子,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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