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怔了一下,看了赵致礼一眼,心想赵致礼是嫌弃郡主年龄比自己还大?
据季衡所知,吴王正妃之前过世了,这个嫡次女,就因为守三年齐衰丧,一直没有议亲,也许是暗地里有议亲,早就和赵家勾搭上了,只是现在才提出来。
季衡说,“那郡主是比世子你大一岁,有句俗语叫女大一,抱金jī,可见是很不错的。”
赵致礼没好气地直接说,“那你去娶她吧,她比你大六岁,女大六,抱金豆。”
说完发现季衡没什么表示,反而皇帝眼神深邃地正盯着自己,不由赶紧又说了一句,道,“我口不择言,胡言乱语。”
说完,就气闷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皇帝神色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并没有怪罪赵致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第一天,季衡就和赵致礼闹了个不痛快,在下午回去的路上,季衡专门和赵致礼一起,就找他说道,“世子,今日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请世子殿下大人大量,原谅小人则个。”
赵致礼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有什么可道歉。”
季衡说,“虽然我也觉得我并没有说什么错话,可是还是惹了世子你不高兴,那么也是我没有眼力界儿,的确该向你道歉。”
赵致礼被他噎了一下,此时他的态度已经好多了,说,“算了,也是我迁怒罢了。”
季衡黑幽幽的桃花眼柔和地看着赵致礼,说,“世子殿下何必因为此事不高兴,到时候要是和郡主在一起处不好,总还会有别的法子快活。再则,也并没有听过郡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想来不会难相处。”
赵致礼被季衡的黑眼睛看着,只觉得心里更乱,但是也是再也不会对着季衡发火了,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成婚罢了。高兴不高兴与她无gān。”
很明显是赌气之言。
季衡眨了一下眼睛,笑说,“这样?”
赵致礼避开他的那双像是诗中描述的江南烟雨般的眼睛,看着季衡,的确只能想到江南烟雨里,桃花梨花在雨中绽放,让人心dàng神怡,他不由说,“十月的婚期,我八月就要去杭州迎亲,要说这成婚还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我能够因此下一趟江南,我还没有到江南去过,这次去了,可以看看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子。”
季衡道,“你八月去倒是好的,八月时,江南已经凉慡下来了,你要是六七月去,你只会觉得热。”
赵致礼觉得季衡这话说得毫无美感,是故意在让自己难受吗。他不高兴地抿了一下唇,说,“我要成婚了,以后就再不会来做伴读了,只剩下你在皇上身边。”
这是在季衡预料之中的,只是听赵致礼这么说出来,却不明白他到底意所何指,就说,“皇上大约会从其他世家子里再选两个伴读吧,只有我一个陪在皇上身边,我也会很惶恐的。”
赵致礼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可不这么认为。”
他说完,目光悠远地望向天空,天空远远地有乌云聚集,也许晚上会下雨。
天气渐渐地热起来了,季衡这一日从皇宫回来,才刚换了一身衣裳洗了把脸喝了口茶,前院里的小厮抚琴就跑来叫他,“大少爷,老爷请您到前院书房去。”
季衡应了之后,就随着抚琴出了门。
路上,季衡就问,“父亲今日回得倒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抚琴说,“老爷午时就回来了,下午一直在书房里,张先生也在。”
张先生张和廷很受季大人的看重,季家大姐儿嫁过去,今年又怀上了一胎,季大人和张先生在之前的同窗之上又做了亲家,自是十分亲厚。
季衡时常和张先生接触,心里很明白张先生是很有才华抱负的人,他也才四十多岁,已经中了举人,却再也没有去考过进士,而且心甘情愿为季大人做幕僚,实在让人诧异。
有一句话叫“五十少进士”,就是五十岁中进士也不晚,那张先生去考进士,根本不算晚,而且,作为举人,只要季大人帮忙,他也可以直接做官,但他却自愿放弃了这些更好的路子,一心辅佐起季大人来。
他对季大人的这份心意,季衡也是十分尊重的,所以对张先生非常尊敬。
季衡知道这一定又是有了什么事,打叠起jīng神来,在季大人的书房“执信斋”外候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了两个清客,也是季大人比较看重的,一个是四十来岁的田书玉田先生,一个是徐姓先生徐庵建,都是生员。两人曾经在季衡的夫子请假时守过季衡和许七郎读书,季衡对他们就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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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