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礼也深刻反省了,所以杨钦济被带进香安郡主的住处时,赵致礼正坐在卧室里陪着他的妻子。
杨钦济没有被允许直接进卧室,他在外间发火,“她是孤的亲姐姐,孤为什么不能直接进去。”
丫鬟和婆子劝着,说,“郡主才出了血,这是不吉利的,殿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杨钦济哪里肯听,闹道,“不行,让孤进去。”
赵致礼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又看向香安郡主,香安郡主睡了一下午,喝过药了,此时也被杨钦济的声音闹醒了,就虚弱地蹙着眉看着门口的屏风。
赵致礼走到chuáng边去,低下头看她,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四殿下来了,你要见他吗?”
香安郡主对上赵致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就眉头皱得更紧,虚弱地道,“让他进来。”
赵致礼伸手为她整了整身上的被子,转身转过了门口的屏风,香安郡主在chuáng上一直看着赵致礼的背影,眼眶中慢慢地有泪水在积聚,像是蒙上了一层江南的烟雨,朦胧地,看不清她那深眸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香安郡主算不得是天香国色的长相,略微有点圆的脸,皮肤白,眼睛有点小,不过从小养尊处优的尊贵生活,让她自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雍容,即使此时虚弱地躺在那里,也并不显得láng狈难看。
赵致礼转过屏风,到了外间,看到丫鬟和婆子还拦着杨钦济,就说,“让开他吧,郡主让你进去。”
杨钦济看到赵致礼,推开丫鬟和婆子,就朝他冲了过来,一巴掌就要扇到他的脸上,赵致礼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巴掌,冷眼看着他,道,“你姐姐让你进去说话。”
杨钦济咬牙切齿地朝他低吼道,“你个混蛋,孤一定不会饶过你。”
赵致礼依然是面无表情,虽然是面无表情,却更多像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冷冷说,“随你。”
将他的手放开后又将他一推,杨钦济自己就栽进了门帘里,进了内室。
赵致礼出了正房,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他身边的小厮赵义在院子门口朝里面看,这个德馨院,基本上是香安郡主把持着,赵致礼的小厮在这里面是没有地位和发言权的,所以他只敢在院子门口朝里面打望。
赵致礼走过去,问,“什么事?”
赵义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已经送了银两和上好的药去了小和巷,不过大夫说灵公子腿上的脚筋是彻底断了,即使续好,以后能够慢慢走路,但是想要再唱戏,是不行了。脸上的伤,恐怕也没有法子完全恢复好。”
赵致礼心里一团乱地难受,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说,“我再过一阵子再去小和巷里看他。现在府里走不开。”
赵义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没想到郡主能够那么狠。”
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赶紧给了自己一耳光,才小跑着走了。
赵义跟着赵致礼,和小灵仙也算有不少接触,对小灵仙的印象自然很好,至少是比家里的这个郡主印象是好多了,但是即使郡主将小灵仙伤成了那样子,可算是毁了小灵仙一辈子,但是小灵仙只是一个戏子,郡主却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一般人也只会为小灵仙惋惜,却不会指责郡主过分;反而是他的主子为了一个戏子打了他的正妻,还让她小产了,赵致礼才是受众人和道德谴责的那一个。
赵致礼又去他父亲那里回了话,定国侯赵化淳一脸严肃,看到自己儿子,就有些厌恶地皱了眉,说,“你看看你现在闹出了什么事?为了一个戏子,将郡主伤成那样,还让孩子没了。”
赵致礼没为自己开脱说他之前根本不知道郡主已经有身孕的事,两人只有一次夫妻之实的关系,郡主就有了身孕,这也是赵致礼没有想到的。
赵致礼只是沉默着,没有应他。
赵化淳看儿子这样一副模样,想要发火也发不出来,最后只好忍了,问,“郡主现在如何?”
赵致礼这才答道,“除了孩子没了,其他都好。她醒来了,正在和四殿下说话。”
赵化淳叹了一声,“你即使不喜欢郡主,看在她的身份上,也该互相尊重。”
赵致礼瞥了他一眼,心想也没见他特别尊重他母亲,他也配说这种话,嘴里却道,“儿子明白。”
赵化淳于是对他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杨钦济坐在杨钦萱的chuáng边,看到姐姐面色苍白的样子,就十分难过,咬牙切齿地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的,到时候定然不让赵致礼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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