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商便道,“付大人在此,你可别和季大人太亲近,到时候惹了什么嫌疑。”
卞武是武艺高qiáng,其实没有什么心眼,郎商是话不多,心思却是很细的。
郎商略微尴尬地应了。
房里,季衡便对翁太医说了自己身体的难受,又道,“是又要来月事了吗,这些日子要巡视水师水寨卫所,我哪里有时间卧在chuáng上,再说,这里是姜时泽的府上,让人发现就麻烦了。先生你赶紧给开药把这日子避过去吧。”
翁太医一边给他诊脉一边说道,“大人你总是这样避着月cháo也是不成的,之后身体会不好。你这的确是要来葵水了,就在这里休养几日,将巡视水师之事往后推延几日也是可以的。而这几日你要是太过操劳,以后只会腰更酸更痛。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你别把我当成能做成任何事。”
季衡愁着眉只觉得心情烦躁,翁太医说完,他只好道,“如此,那就要先休息几日了。”
翁太医去抓了药,让人熬着,自己则回到季衡卧室,为他轻轻按揉腰肢,季衡疼得睡不着,翁太医就在心里叹气,又说季衡,“皇上如此爱重你,你何必要远远跑到这东南来,恕我直言,大人你再如此操劳下去,恐怕是要英年早逝的。”
季衡没想到翁太医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他怔怔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被他按得一阵痛,皱眉qiáng忍着,好半天才低低道,“先生,你也看到了倭寇海贼的残忍,东南百姓深受其苦,我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到,但是,先生,你觉得还有谁能够做得比我更好吗。只说皇上信任这一点来,就不可能。”
翁太医道,“皇上圣明,又能用人,手下自然是会能臣辈出,对皇上来说,总有臣子能够解决海患,几年不成就十年,反正是可以的,但是,对于皇上,却只有一个季君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想到了皇上会如何痛苦吗。作为帝王,皇上对你如此钟情,恕老儿不敬,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皇上是英明圣主,要是到时候因你出事了而糊涂起来,那可真不是天下之福。那样,还不如曾经没有一位季君卿呢。”
季衡因他这话都忘了身上的疼痛了,突然有些心悸起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翁太医便又继续道,“我知你是想做千古能臣,但是,无论是多么能gān的臣子,都是天子的臣子,一个千古明君,比一个千古能臣,对这天下,是有益得多。你想想皇上,也要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季衡沉默不言,只是静静趴在那里,翁太医便也不说话了,一会儿药熬好了,他就亲自出去接了托盘端进来,季衡jīng神恹恹地靠坐chuáng头,翁太医将药递给他的时候,他才有了点反应,接过去喝了。
第二日,季衡果真卧病在chuáng,本来定下的要去水师巡查之事,也往后面推延了几日。
季衡住在姜时泽府上,但是这边院子完全是三步一岗,坚守十分严密,姜大人想要过来给季衡探探病也十分艰难,还是季衡想到姜大人是肯定要进来看看才放心的,便让付扬让人进了来,他才得了这个机会。
季衡躺在chuáng上,脸色苍白,jīng神不佳,姜时泽便很是心惊,道,“大人昨日看着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季衡勉qiáng笑笑,道,“有劳大人忧心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时气血虚,容易晕倒罢了,养几日也就好了。”
姜时泽看季衡躺在chuáng上成了个病美人,惹人怜爱,虽然心中十分欣赏季衡这美态,神色上却不敢过多表现,再说付扬就随在旁边的,像一柄剑一样散发锋锐冷气,他就只好说了让季衡好好养病,事情不急在这一时的话,就用最庄重的姿态告了退。
季衡谢绝别人探病,如此卧chuáng了四五天,身体好了之后又休息了两天,这才开始繁忙的工作。
姜时泽在招募训练水师上的确是很有一套,季衡巡视完十分满意,其他卫所他则没有亲至,而是派了人去秘密巡查,又查了军饷下放情况,有几地都出了上级将领贪墨军饷的情况,季衡十分愤怒,直接将人革职捉拿,等着向上请示后就根据情况而处以处罚,情节严重的便要杀头示众,务必严惩,杀一儆百,情节轻的也要革职流放。
因此,这时候又出了另外一件事,季衡还在台州没有回余杭,就有人来报,金华卫所千户尹风因贪墨军饷但拒不受捕,带着手下三百多人叛变,在杀了金华府知府后,一路烧杀后出海,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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