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默默地不回话,让赵致礼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觉得没意思,也就只好不说了。
从丹凤门出去,因为大臣早上都从这里来上早朝,丹凤门外面,往南不远,又是六部、都督府、宗人府和翰林院等的官署,这里往前就有专门的车马驿站,供那些要使用的大臣使用,当然,是要另外付费,而且,大臣家等的马车轿子等,多也在这里等。
三人便又一起去车马驿站,赵致礼家下的小厮,看到他来了,已经牵了马出来,这么冷的天,赵致礼居然是骑的马,他上了马,书童和小厮跟在他的后面,他打马就走了,也没有和徐轩衡哥儿道别。
徐轩人没有赵致礼那么高大,大约家里没有愿意他骑马,他多看了骑马离开的赵致礼两眼,才上了自家的马车,也没有和衡哥儿道别,离开了。
衡哥儿家里也有马车在等他,他人小,得等小厮将马凳放好之后,才慢慢爬上去,然后让抱琴也上了车。
马车慢慢地从车马驿站离开了,在轱辘声里,行向小喜鹊胡同的季府。
在车里,衡哥儿虽然觉得很累,但是还是打叠起jīng神来问抱琴,“那个斗篷,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够被季大人派来给衡哥儿做书童的,自然并不是怯懦呆傻之辈。
抱琴将那件叠好的斗篷打开来给衡哥儿看,说道,“大少爷,您看,这分明是故意泼的茶上来,茶叶还在上面,这鞋印也忒多了些,也都是踩在里面,这风毛是白狐毛,一弄脏就很难看,当时奴才是想隐瞒的,当时看到是这个样子,拿出来给大少爷您穿,更是不好。”
当时抱琴那么做,说是自己弄脏的,本来皇帝也不该多说多问了,最多觉得他这个奴才做得不好,而他又是季府的奴才,皇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没想到皇帝却要死究到底。
衡哥儿看着斗篷,因为天气冷,茶水在披风上,这么半天过去了,也完全没有gān。
抱琴还将上面的鞋印展示给衡哥儿看,说,“奴才知道要留着这个鞋印做证据,当时就直接将斗篷给叠起来了,鞋印还在上面。看这个鞋印,就不是宫里的公公们的软底鞋的鞋印,而是皂靴的鞋底样子,奴才注意着看了,这个大小,更像是平国公府徐世子的书童安顺的尺寸大小,不过当时奴才看大少爷您不想将事情闹出来,就没有说。”
衡哥儿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做很对,说出来,平白得罪了平国公府。你将这个斗篷拿回去后看能不能将它弄gān净,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了才好,就说是我自己喝茶不小心洒了茶水在上面。这件事,你还要替我隐瞒了。”
抱琴应了,又说,“奴才倒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追问这个事,皇上对大少爷您,可真好。”
衡哥儿淡淡笑了一下,道,“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地好,再说,这才是第一天呢。”
抱琴听他这么说,就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皇上是有什么深意么。”
衡哥儿发了一阵呆,才淡淡说道,“大约是想让我知道,让大家都知道,他很看重我吧。或者就是想要用我来转移别人注意力。”
说到这里,衡哥儿就打了两个喷嚏,身上一阵发冷,他不得不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又接过抱琴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鼻子,jīng神恹恹地说,“回去了的确要好好泡个澡,不然可得病了。”
23、第七章 jiāo代
衡哥儿知道他们回家,季大人和许氏都会询问他和抱琴在宫里的情况,所以就对抱琴吩咐了些话,让他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抱琴在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答应了他,大约觉得以后他是衡哥儿的书童,要是不听衡哥儿的话,日子恐怕会不好过,而且衡哥儿虽然年岁还小,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宫里,却都是稳妥的,沉稳而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个孩子,不淘气也不稚气,值得他信服,更甚者是,衡哥儿现在都这么有心思了,长大了还得了,而他抱琴,以后还是要更多仰仗衡哥儿生活的,从现在开始就对他忠心,做他的心腹,只有好处。
两人到家,许七郎已经在门口来迎接衡哥儿,马车从车道进府,马车夫看到他在门口站着,就把车停了一停,打了声招呼,“表少爷,您怎么在这里站着。这里风正大呢,您不冷?”
许七郎一笑,“不冷,不冷。”说着,人已经把着车辕,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将马车夫还骇了一跳,正要说他,他人已经撩开厚车帘子钻进车厢里去了。
许七郎平常就很喜欢跑跳,上树爬墙都是他的qiáng项,这样爬个车,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