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便也让许七郎先出去,许七郎这次很听话地就出了门。
小皇帝和衡哥儿坐在一起说话,也没说什么,就是这十几天以来的想念之情,又说让衡哥儿受伤,他很过意不去。
衡哥儿自然也是怎么煽情怎么客气就怎么说。
然后才问,“皇上,您这样出来,被发现没有在宫里,可怎么好。”
小皇帝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没事,朕自有万全之策。”
“啊?”衡哥儿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些调皮促狭的意味,说,“李阁老病了,昨日朕的生辰贺礼,他也没有来。所以朕今日就专程出宫来看看他。”
“啊?”衡哥儿就是一惊,心想皇帝还真是没什么不能做。
又坐了一会儿,小皇帝就握了衡哥儿的手拍了一下,道,“朕还得去李阁老府上,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着伤,脸上不要留了痕迹,不然朕以后见到你定然睡不安稳了。”
衡哥儿赶紧起身来送他,又深深感谢了他来看自己的事。
小皇帝没让衡哥儿送出门,在衡哥儿送到门口时,就让他进屋去。
衡哥儿赶紧让剪雪送了皇帝出去,看皇帝出了正院大门,去了车轿厅,这才转身回内间。
这时候,许七郎蹿了进来,凑到衡哥儿跟前去小声又急切地问,“衡哥儿,刚才的,是皇上?”
32、第十六章
衡哥儿坐到榻上去了,才看向许七郎,很是无奈地说,“不要这样咋咋呼呼。”
许七郎看衡哥儿一副镇定淡然的神色,就更着急,“到底是不是?”
衡哥儿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是猜对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许七郎眉开眼笑,难掩激动,“我就知道是的。”
衡哥儿盯着他促狭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皇上的吗,这才看了一眼,就这么高兴了?”
许七郎被衡哥儿促狭得不好意思,撇了一下嘴才说,“皇上可是天子,再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现在这么辛苦的学习,还不是就想到时候能够有一官半职。比起别的读书人,读到老死,也不一定能够中进士,即使中了进士,还不一定能够见到天颜,我现在就见到了,我高兴一下,你还不让了。”
衡哥儿被许七郎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动了动,对皇帝这个身份这个人,似乎才有了更深一层的意识。
因为他已经有过的一世,在那里,人人生而平等,他的骨子里,其实认为皇帝和他一样,不过是普通的人罢了,所以对皇帝,他从来就没有从骨子里从心坎里觉得他多么尊贵,和他相处的时候,虽然动作上十分尊敬,但心里并没有多少敬意和膜拜。
许七郎的话才让他又反省了,在这个时代里,皇帝比起是一个至高权力的位置,也是人们心里的jīng神领袖吧。
衡哥儿不由对许七郎道歉了,“是我说错了,看到皇上,谁都该心里高兴的。”
许七郎又笑道,“皇上看着比我还高一点呢,是不是。而且长得还挺好看的,只是有点太老成了。”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就伸手抬了抬衡哥儿的下巴,有点不高兴地蹙眉道,“他怎么随意就碰你的下巴,太不庄重了。”
衡哥儿将他的手给打开,“别动手动脚的。”
许七郎不高兴地撇了嘴,正要说什么,几个姑娘家就从里间里出来了。
三姐儿面颊有点红,自顾自地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去坐下,问衡哥儿,“他真的是皇上吗?”
衡哥儿一向知道三姐儿很想以后进宫,但是不知道她今日看到了皇帝后,心里会怎么想,就说,“还是不要将这件事讲出去,皇上来咱们家是微服,而且不想让人知道了,咱们要是不守住秘密说了出去,说不得会让皇上心里不高兴。”
衡哥儿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表示刚才的那一位的确是皇帝了。
这一天,皇帝是穿着一件紫色的直裾深衣,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已经在同龄人里算是高的,面色并不是很白,但是也不黑,是健康的肤色,剑眉星目,脸上又一直是平和而温和的笑,的确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的样子了,作为皇帝,虽然是没有掌权的皇帝,但到底是天下之主,自有他的雍容华贵,霸道又不失矜持稳重。
三姐儿面上就更红了,其实她和小皇帝也并不能牵扯上什么关系,大约是她一心想进宫的缘故,不由得不在心里把自己和小皇帝想到一起,于是对看到了皇帝,她就很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