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纪惊讶道,“微臣并无嘲笑之意。微臣如何能嘲笑殿下。再者,微臣的身世,也实在不当拿出来说给殿下听,微臣些许后悔了,心中感觉尴尬,才那般说了一句玩笑话,万望殿下恕罪。”
杨笙儿低低地“啊”了一声,殷纪还是看着他,他发现他为何会这般在意殷纪了,也许是殷纪和他很相像也说不定。
在做出最洒脱最傲气的表象下,心里其实都带着自卑自怜。
杨笙儿抬手用手背捂了捂脸,殷纪不知道他为何要做出这个动作来,其实是杨笙儿感觉尴尬和不自在的时候,就喜欢这般做。
他抹完了脸,又看向殷纪,说道,“好吧,本王原谅你了。其实你实在不必觉得后悔和尴尬,你现下是朝廷命官,且你还是探花郎,连阿父都在父皇跟前夸奖过你。出身如何,谁又能改变,但你在之后却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你比谁都要qiáng了,又有什么可觉得尴尬的呢。再说,本王只是你的学生,自当尊重你,你在我跟前,何必觉得尴尬。”
殷纪为杨笙儿这番话而动容,因为杨笙儿在他心里就还是个孩子,又是帝后身边最受宠爱的皇子,美丽单纯而傲慢,实在难以想象,他能说出这番话来。
殷纪说道,“微臣多谢殿下。”
杨笙儿正要说什么,发现殷纪的钓竿浮子在动,马上叫了一声,“啊,你的浮子动了,赶紧,有鱼上钩,定然还是一条大鱼。”
殷纪看到杨笙儿这般激动,只得赶紧去拉钓竿去了,果真是有一条大鱼。
之后杨笙儿让人来处理了鱼,并且还去拿了烤鱼的器具来,让殷纪为他烤鱼吃,并且说,“我七岁时候遇到你,你那烤鱼的香味,馋了我这么多年,你今天可得补偿我。”
殷纪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好。”
殷纪的烤鱼功夫实在不错,杨笙儿吃得十分满足,他用筷子剔出肉来吃了,甚至还剔了一块直接喂到殷纪的跟前去,旁边还有不少杨笙儿的贴身奴才,殷纪被他的行为弄得很不自在,杨笙儿却含笑看着他不把筷子拿开,他便只好吃了。
杨笙儿道,“殷大人的厨艺实在不错,以后咱们要多多来钓鱼,你多做几次烤鱼才好。”
殷纪实在不好说遵命这种话,只得笑而不语了,算是默认或者是拒绝。
杨笙儿回去后找太子哥哥帮忙调查殷纪的情况。
杨麒儿便问,“你为何要调查他?”
杨笙儿便道,“他现在是我的夫子,我为何不能调查。”看杨麒儿还要问,他就撒娇道,“哎呀,哥哥,你到底要不要帮忙。”
杨麒儿只好道,“好了,好啦,就查出来了告诉你。”
殷纪的身世实在不是什么秘密,杨麒儿很快就让人调查好了,来告诉杨笙儿。
殷纪乃是通州人士,父亲也是朝廷命官,不过殷纪出生时,他还没有考上进士,不过他的妻族十分qiáng大,妻子不允许他纳妾,殷纪乃是他醉酒误事和丫鬟生下来的,那丫鬟并没有妾室名分,殷纪的身份比起庶子更不如,算是私生子,不过殷父算是不错,在孩子出生后就给孩子上了族谱和户籍,让妻子没有办法不承认他的身份,殷纪生母应该死得很早,他父亲考上进士外放为官后,他就先是被放在他伯父殷实彦家里寄养,长大八岁左右,就到了京郊外的白云书院读书了,据闻是白云书院的山长刘长柏看上了他,把他带了去,如此他算是在白云书院长大的,不过他也没有让刘长柏失望,二十四岁就考上了进士。
虽然现在每一场chūn闱都有年少的进士,但殷纪二十四岁便高中探花,也实在是惹人注意的。
杨笙儿听了这些心里很不好受,好半天才又问道,“他至今未婚吗?”
杨麒儿道,“据闻有几位大人都在为他做媒呢。不过他算是父母皆在,只是他父亲现在在广西为官,无人来为他做主婚事,故而结果如何,我也不知。”
杨笙儿道,“他这父亲也真是太过分了。”
杨麒儿道,“是啊。不过他也算是有奇遇之人了,要不是他八岁时候遇到刘长柏,还不知道他这一生是什么样子。”
杨笙儿难受得再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当初在雍东河上,那个青衫之人,面对着那般的出生和境遇,为何还能够有那般的温柔和豪情。而自己出身皇室,父母皆对自己爱护有加,不过是身体略有残疾,和殷纪的遭遇相比,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他怎么能够还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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