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贤的冷汗瞬间下来了,这人竟是魔尊,他和青耀加在一起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但自家师弟明显动怒了,如何是好?
夜傲其实不吝啬表达一下歉意,但他见青耀那寒光烁烁的眼神,估摸就算道了歉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除非是横刀自刎,可他必然不会gān那种傻事,便找地方一坐,倒上一杯酒,淡淡道:“刚才的曲子没弹完。”
青耀的眸子顿时一寒,飞贤快速叫道:“我弹!我弹!”
剩下的二人同时一怔,眼睁睁的见飞贤从青耀的储物器里拿出琴,接着就没了动作。青耀挑眉,他这位师兄一直是以修行为主,根本不会这些东西,怎么弹?
夜傲也盯着飞贤,他本想借方才的话将青耀气得摔门走人,如此不了了之,谁知这位竟说要弹,他只得好整以暇的听着,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这人一直呆滞的望着他,再无其他动作,搞得他简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玩他。
青耀见魔尊沉默,心情稍微好了点,把飞贤踢到一边:“我来。”
他不是不顾后果的人,若今日只有他自己,他肯定有办法报复魔尊并全身而退,可搭上一个师兄他便没把握了,只得暂且忍下,从长计议。
夜傲对他的举动颇为意外,定了定神,认真听着,这次青耀换了曲子,琴音不带丝毫怒气,反而婉转悠长,让人莫名的悲伤,但持续时间非常短,草草便完事了。
青耀居高临下看着他:“可以了么?”
夜傲自然不会埋怨曲子不一样,点了点头。
青耀转身便走。
“等等,”夜傲上前,“给你钱。”
青耀的声音冷得发寒,一字一顿:“不稀罕!”
若按照正常情况推测,夜傲在听完曲子后必然不会吝啬赏钱,可发生这种误会,他自知哪怕再多的钱人家也不要,但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想逗逗这个人,便qiáng行拉过他的手把钱塞过去,快速离开。
青耀捏着那枚铜钱足足沉默了五秒钟,脸色反反复复变了又变,最终愤恨的往地上一砸,扭头就走,接着忽然想到什么,反身将钱捡了起来妥善收好,大步迈出客房。
飞贤看得直冒冷汗,追上他:“去哪儿?”
青耀不答,掏出法器直奔宗派,自此闭关。
这天是夜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青耀弹琴,就因为这件事,直到他们在一起后他赔了许久的小心青耀都没再给他弹过,他曾试图解释:“不能全怪我,你说除了那些魔修,谁会想到有修士肯自降身份为了赚钱gān这种蠢事?”
青耀懒洋洋的重复:“哦,蠢事。”
“……”夜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耀充耳不闻,捏着那枚铜钱:“看见没有,等你让我满意到把它赏你的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弹给你听。”
夜傲:“……”
夜傲万分后悔那天为何非要多此一举,只得继续哄人,而等他终于哄得差不多,正赶上右护法策划叛变,大战在即,却无暇顾及这些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坐在北寒之虚的石门前无数次的回忆起爱人的点点滴滴,继而命人寻找那两首曲子的曲谱后,这才知其中另有玄机,他还奇怪青耀当初怎会忽然让步,原来第二首竟是祭奠亡魂的——他那个人,哪怕落于下风也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一时被这个发现弄得哭笑不得,只觉压在胸口的沉重稍微缓解了些,但当目光对上石门,他又觉一阵绵密难忍的疼痛,他的爱人已永远沉睡,如今别说让爱人为自己弹琴,就连骂骂他都成了奢望。
青耀用极短的时间从后期冲到大圆满接着进阶元婴,进步之迅速震傻了一群人,顿时风头更盛,他的师父王长老知道爱徒一向不喜束缚,于修炼一事相当散漫,便奇怪的询问原因,青耀一边向外走一边上下抛着枚铜钱,yīn森的笑道:“为了更好的找乐子。”
王长老只觉脊背发凉,立刻不问了,他相信爱徒自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再说万一惹了麻烦还有自己在后面兜着,便放心的让他去了,当然,如果他知道爱徒要找的竟是魔尊,绝对宁愿上吊都不放人。
青耀是自从相遇便已对夜傲怀恨在心,夜傲却不是那时就看青耀不慡,他真正和某人结仇还要从某人出关说起。
那时江南的桃花开的正盛,微风和煦,暖阳怡人,一片大好的景色,夜傲恰好路过,见状便慢慢降下,找到没人的地方解开隐身咒,缓步迈入桃林,买了一方软席一壶美酒,坐在地上悠哉的喝起来,而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一群人,其中一人赞道:“公子好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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