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捂着脑袋蹲在椅子上,刚想gān嚎,却发现刚才那股无数针尖扎脑袋的感觉转瞬即逝,一下子就平复了。
敖白赶紧问怎么回事,看到小猪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墙上的一幅画。
敖白一看,那幅画虽然装裱jīng致,但丝绢颜色暗旧,有横直裂纹,显然是个古物。上面寥寥数笔绘出老石清泉,一名男子盘膝于石上抚琴。
……再普通不过的一幅画。
吉祥却被刚才的刺激吓毛了,死活不肯再抬头。
敖白很是疑惑,小海星也赶紧爬出来,软声安慰。
吉祥嘤嘤嘤嘤:“那幅画怎么回事!”
敖白想了想:“你不想看,我把他翻过来就是了。”
那画是悬挂着的,敖白上前去想把它翻个面,让有画的那面扣到墙上,才掀起画来,就“咦”了一声。
“吉祥,快过来!”
吉祥抬头,用手遮着眼睛,从指缝中看过去。
敖白兴奋极了:“你看!”
画后面的墙上,竟然嵌着一块圆盘,上面雕着日月星相,山川河流。
吉祥瞥了两眼,发现头真的不疼了,这才慢慢蹭过去。
“这是什么?”
“你看着。”敖白伸手去推,使那圆盘缓缓转动起来。“这上面有敖家的纹徽,只要转开……”
敖白东张西望。“哈!”
书桌下的地板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块。
地板上出现了个dòng?吉祥瞪大眼睛。
“我们下去!”敖白催他。
“怎么下去?”吉祥蹲在dòng边。
dòng里没有阶梯——连dòng壁都没有。
或者有,但是一片乌黑,看不见。
“父亲他们一定是下去了。”敖白说着,朝吉祥伸出手。“禀叔不会在自己书房里造危险的东西——一定是用来藏宝贝之类的地方,放心吧。”
吉祥犹犹豫豫地伸手握住敖白。
敖白探手下去摸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后,gān脆地拉着吉祥跳了下去。
吉祥惊恐的叫声只发出了一半,就像是被黑暗吞噬掉一半般生生断了,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许久,嵌在墙上的圆盘才发出“咔”地一声轻响。
……………………
吉祥曾经有过这种浑浑噩噩,头重脚轻的感觉。
这和上一次在地藏菩萨面前,被吸进那个黑色小光球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过久,吉祥才慢慢翻了个身。
一翻身,就感觉趴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被冷冰冰的触感一激,吉祥立刻睁开眼想跳起身来,然后被刺眼的光亮刺激得睁不开眼睛。
然后吉祥觉得有点不对劲。
——敖白呢?!不是一直握着手的么?怎么没了?
吉祥慢慢眨眼睛适应光线。
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传来,吉祥偏着头眯眼看去。
敖白背对着他蹲在角落里,全身发抖。
“……敖白?”吉祥迟疑地出声。
敖白慢慢转过脸来,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
“你怎么了?”吉祥爬起来,“摔疼了么?”
敖白木讷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尖叫起来:“不要过来!”
吉祥被敖白的叫声吓得脚步一踉跄。
“你不要过来了,不要靠近我。”敖白努力把自己挤到墙角,仍旧瑟瑟发抖。“我变成了恶心的样子……”
“啊?”吉祥挠挠脸。“恶心的样子?”
好吧,这可有点莫名其妙了。
敖白现在除了哭得惨了点之外,既没多一个鼻子也没少只眼睛,吉祥不明白敖白的意思。
“我果然是妖怪……”敖白的声音连声音都在发抖,“我每天都害怕……现在真的变成这幅样子了!”
果然。
这回再见面,吉祥一直觉得敖白淡定得很奇怪——之前在人间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小猪在心里从不认为敖白能变成像今天见面的时候表现的那样,既坚qiáng又……尖锐。
敖白当初可是那个,因为小猪不愿意和他玩,哭得一脸鼻涕的西海小太子啊。
怎么会一阵子不见,就学会了面对敖辛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反击呢?
敖白越是笑,吉祥就越觉得怪怪的。
虽然比起那样子的皮笑肉不笑,现在的神经兮兮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是……
看着敖白现在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发抖的样子,吉祥才似乎又看到他熟悉的那个小小鼻涕虫敖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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