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多么理所当然。
芙音的神态,敖禀的动作,让人觉得他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像现在一样,接受天地万物的朝觐庆贺。
吉祥看得出了神,觉得又想鼓掌了。
……
吉祥有点不对劲。
敖光皱着眉,拦住吉祥的动作。
吉祥显然在神游太虚,都快把眼前的金玉糕给戳成了渣渣。
被敖光一挡,吉祥才醒过神来。
在敖光身边的侧席上的九蒙暗暗在心里拧了吉祥的耳朵一百遍。
他没看到此时周围有多少德高望重的老龙和贵客在盯着这里看么!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走神!这种场合能随便走神么!
九蒙完全把吉祥当成了自己的小崽子,吉祥此刻这种表现在一些守旧的人看来十分不合适,九蒙自己骂归骂,可是一想到吉祥可能会得到的诸如“不懂规矩”“粗鄙”之类的评语,他就浑身不舒服。
可是身份在这里摆着,即使真的有谁把自己对吉祥的负面看法明明白白地放到脸上,九蒙也不可能冲上去朝他一顿吠,只好在心里生气。
在他不清醒的时候,织织她们究竟是怎么盯着吉祥的?怎么个头长大了行为处事还不长进——还有陛下在gān什么?怎么可以给吉祥喝酒?!
原来敖光见吉祥对自己的杯子有兴趣,也就顺手给他尝尝,却不知道自己下属在一边已经开始看得挠心肝了。
不过龙王认为吉祥长大了,只要不贪杯,喝点酒并不要紧。
可是九蒙还停留在吉祥小小一团在他chuáng上滚来滚去的印象中——好吧,再见面以后,吉祥是真的长大了不少……但也没大得能酗酒了啊!
其实九蒙想多了,吉祥只对或酸或甜的果酒蜜酒感兴趣,真正呛辣的烈酒吉祥只舔舔就要推开的。
而且其实吉祥酒量挺不错,应该是天生的——九蒙昏迷的时候吉祥天天要到他那里去探视,然后就大肆做尽九蒙平时禁止他在自己院子里做的事情,比如在他的书上给上面画的人描红胭脂,或者摘他的宝贝桃花。这些事情九蒙在的时候还禁止不过来,更不用说他不在了。
于是有天在九蒙的桃树下挖蚯蚓玩的时候,无意间挖到了九蒙埋在那里的桃花酒。
织织本来是跟着吉祥的,可是当时织织嫌虫子恶心就独自留下他自去和姐妹说笑了,正便宜了吉祥自己偷喝酒。
九蒙酿的桃花酒最是清香,被埋在树根下浸了桃木的jīng华,一下子被吉祥开了坛,满院子都是酒香,如何能留得住,等织织发现的时候,吉祥肚子早就鼓得像只蛤蟆了。
那次是真的喝狠了,吉祥走路都要端着肚子,怕喝下的酒走得晃一点就要吐出来,那天晚上还一定要给敖光听他肚子的声音,摇一摇就能听到十分明显的水声。
那应该是吉祥第一次喝酒,喝了那么多竟然也没有大醉,只是半夜发了点热,第二天连个头疼都没有。
那时起敖光就知道吉祥长了个酒坛肚子,好在吉祥对酒并不执着,多半只把它当作特别的茶水而已,并不上瘾。
吉祥喝了一点点,发现这酒有些苦,于是推开。
“敖光。”吉祥抠抠敖光的衣带。
“嗯?”敖光漫不经心。
“敖禀和芙音穿一样的衣服。”
“那是喜服。”
“然后他们以后就在一起啦?”芙音不回家了,要永远留在北海和敖禀过日子——这是敖白跟吉祥说的。
“对。”敖光让人把吉祥面前的盘子都收拾走,那些菜先前上桌的时候多jīng致,现在就被吉祥弄得多惨不忍睹。“敖禀娶了芙音,所以要穿喜服。”
说完敖光看了吉祥一眼。
吉祥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过,带他来他也无非是能来找敖白听灯玩顺带吃饭而已,怎么会突然关心婚礼细节起来?
吉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莫名涌起的微妙感觉。
之前看到敖禀和芙音站在一起,大家都安静看着他们俩的样子,让吉祥看得目不转睛,有一点羡慕那种契合的气场。
想来想去,吉祥自己思想感情也组织不明白,于是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敖光,我也娶你吧 ̄”
敖光愣了一下。
九蒙把酒喷出好远。
吉祥很严肃:“这样我们也穿一样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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