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现在四肢百骸都跟泡过温泉一般舒畅。
早上起来的时候,枕边人还在睡著,苍白的嘴唇恢复了些红润,衬著玉白的脸,乌黑的发,格外惹人怜爱。容成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一口,嘴唇一沾上去,就愈发不能离开,辗转亲吻了许久,直到身下人微微一动,似要被打扰得醒来,才放开。
下朝回宫的路上,容成忍不住想,掀开寝殿帘子,会是什麽样的景象。如果桓恩还睡著,就再亲一口,亲到他醒来,到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是羞愤不已,脸颊泛红,还是qiáng压屈rǔ,冷若冰霜?如果是前者,他当然是乐於见得,如果是後者,那就再想个法子,打破那伪装的面具……
如果已经醒著了,那是在穿衣?净面?沐浴?还是等死一般等著他回来?
容成玩味地笑著,跨进了甘泉宫。
空气里还留著昨天的温度和香薰淡淡的甜味,阳光透过窗户上的雕花间隙透进来,光束中似有微尘在飞扬。
一切都很温馨,除了chuáng上空无一人。
被子叠著异常整齐,就像没有人睡过。
“刘琦。”
刘琦心惊胆战地跟在容成後面:“陛下……王子殿下……回驿馆去了……”
“回驿馆?他那身体怎麽回驿馆?你怎麽没拦住他?”
照理说,侍寝完毕就应该自动退下,留宿长乐宫已经是有违祖制。可桓恩显然是个特例,“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拦过殿下,可殿下执意要走,奴才拦不住……”
想想也是。
他倔起来那样子,刘琦能有什麽辙。
“照太医昨天开的方子抓药,连带著方子一起给他送过去,再送点软膏和补药。”
“奴才这就去办。”
***
此时此刻,桓恩正在驿馆沐浴。
从起chuáng他就有些低烧,想是昨天伤口又裂开的缘故。浑身酸痛,後面那处更是疼得钻心,连衣袍都无力穿上,最後迫不得已接受了宫女的服侍,才穿戴完毕梳洗整齐。
宫女的脸色和态度都很暧昧,许是因为昨晚听到了些异样声响。桓恩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只匆匆道了声谢。
他只想离开这屈rǔ之地,越快越好,一刻都不想待,即使後面的伤让他每走一步就踩在刀刃上。
桓恩下了轿子,从驿馆门口走到自己居住的府邸就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还是qiáng撑著,唤来小厮备了点热水,再沐浴了一次。因为不这样做,他就觉得脏污,恶心。
那bào君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吻痕,jīng液,尽管昨晚已经洗过了,他还是觉得似有残留在身上,拼命擦洗直到肌肤都泛红。甚至不顾疼痛地伸进那个还在红肿的地方,用清水洗了又洗,直到水面上浮起了一丝惊心动魄的红。
桓恩看著那丝红慢慢泛开,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
在故国不受父王宠爱,自告奋勇充当质子借兵,却又遇上bào君,qiángbào了他第一次还要来第二次。这样屈rǔ的事,他还只有打落牙和血吞,谁都不能说,连诉苦都不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要被这样折磨,这样侮rǔ。
桓恩咬著牙跨出浴桶,用衣袍随便擦了擦,默默躺在chuáng上。
此间事了,回国复命之後,他就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生活,默默死去。
当然,如果没有命留到回国,死在这里,那就算是,死得其所吧……
一世倾情26最不想见的人
容成翻著案几上一叠从前线送回的密报,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
宣朝跟月族结成暂时联盟,势必对百龄士气造成巨大影响,这场战争看来是打不了多久了。如果百龄提出跟宣朝结盟,瓜分月族领土的话,这倒还真是成了个难题。站在宣朝的角度上,其实并不好做决定。倘若接受瓜分,那个人不知道会伤心焦虑成什麽样子……
容成合上密报,脑海里闪过桓恩眼角带泪的模样,忽然心里一动,问道:“隋毅,‘他’最近在gān什麽?”
数日前桓恩醒来不告而别,容成并未多想,以为一夜chūn宵之後,自己应该得到了满足。谁知无论是性事间还是梦里,那张并不觉得多漂亮的,愤怒又有些凄楚脸总是不知不觉就浮现在脑海里。於是gān脆让隋毅派人去驿站门口盯著,美其名曰保护安全,其实就是监视动向。他倒不担心谋反之类的事情,他就是想知道那个人每时每刻在哪里,在gān什麽,这样,他想找他的时候,来得快一点。到现在已经十数日了,要说秘处的裂伤,应该也好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