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这份文件不是真的呢?”夏佐在他身上蹭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把自己放松了进去。
“如果不是真的话,那就是温世顿故意让她看到的。毕竟妮娜和你的关系匪浅这种事情并不难查得到,之前你带着睚眦去接我就是她为你提供的消息……”鲁道夫沉思了一会儿后说,“对于议会来说,艾登希望的是迅速给荆棘军团定罪。但之前宪兵队的人要求提供检疫报告以及qiáng行留驻所有人员在厄俄斯号上的行为,又和这种目的不相符合,明显的‘打草惊蛇’不是吗?而如果将艾登和雅各布分开看的话,就比较容易理解了:有人想要bī反荆棘……所以不管这份文件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被故意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说明了同一个目的。”
“为什么要bī我们造反?”夏佐有些不高兴了,“造反不造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遭遇后,本来对联邦和联邦法律框架就无甚概念的夏佐,潜意识里已经将父母的选择当成了正确的方向。
鲁道夫哑然失笑——夏佐这样孩子气的表现,其实最近已经愈发地少见了,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因为主谋者认为,即便荆棘造反了的话,自己仍然有轻松平复它的能力。”
其实孩子气少一点也好,上将有些不合时宜地分神想到,不然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
夏佐从他胸前爬起来:“他bī反我们会有什么好处吗?”
鲁道夫这次用了更长一点儿的时间去思考:“……我想是为了腾空首都星的驻守兵力。”
曙光号就停留在中央星域外围,在提前得知危情并早作准备的情况下,登舰曙光号进而和军团余部汇合虽然难为但尚未到事不可为的地步。
这段对话发生的时间并不太长,所以上将很快地和祖父联系上了。
西奥多也在。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和鲁道夫的简单分析后,西奥多甚至没等自己的父亲发言,就立刻道:“反!为什么不反!”
鲁道夫默然,但他并未用了太长时间去静默:“……我想是这样的。”
费迪南德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说服自己的长孙乃是最为难的一环。
“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他从军的目的,是为了让政府能够把‘民主’和‘共和’这两样人类最可贵的东西攥得松一点。”鲁道夫平静地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看来,如果攥住它们的手出现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再如何努力,也不过让这种错误产生的影响小一些,但仍然无法改变错误的本质,甚至可能会扩大这种错误。”
“鲁道夫……”费迪南德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坚持守在荆棘的原因一开始是为了遵从父亲的遗愿,”鲁道夫接着说,“可是我现在有了更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因为父亲牺牲的痛苦,所以想要守护更多士兵的生命;因为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所以想要为他隔绝掉一切丑恶的yīn谋;因为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哪怕他是个Omega,也能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到真正的平等:从心灵到人格,从法律地位到社会地位……而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全部都在所不惜。”
夏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这番话……尤其对于平时话并不太多的男人来说,这番话被说出来的力量才会显得尤为更重。
重到他甚至会担心自己承担不了能说出这番话的心灵。
如果不是正在全息通讯中,他一定……一定……一定要给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仅仅是拥抱都显得有些不够了。
他从未觉得有过任何一个时刻,因为“这是自己的Alpha”这个事实,而感受到了如此深厚的温暖和如此光耀到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
骄傲。
Chapter 085:
夏佐伸出了左手,轻轻地勾住了鲁道夫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
——就像是几天前在奥法里斯家的主宅中,对方曾经对他做出过的动作一样。
他慢慢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指,感受把男人的指尖抓紧在掌心中带来的那种无可比拟的满足感。
对于自己Omega的身份,夏佐一直是无所谓的接受态度:既谈不上什么排斥,也谈不上什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