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既明这一计使的极妙。自打魏琼来了岭南后,覃chūn老实了很多,法治也严明了许多。那些整天混日子的地痞们为非作歹惯了,过不来安生日子,本就十分不安了,担心覃chūn护不住他们。如今一听说覃chūn不仅不护着他们了,还要卖了他们换自己的仕途,这些人听风就是雨,如何能不急,想想从前他们抢一两银子还得分给覃chūn五分,如今他们没好日子过了,难道就能让覃chūn安坐仕途?
又过一天,清早苏既明才刚到衙门坐下,屁股还没热呢,覃chūn府上的家仆就急急忙忙来报案了:“不好了!苏大人,大事不好啊!”
苏既明问道:“怎么不好了?”
那家仆急得快要哭出来:“大清早一群人带着棍棒闯了进来,说要找覃大人算账,进门见了东西就砸,见了人就打。”
苏既明问道:“覃chūn人呢?”
家仆道:“我是逃出来报案的,他们抓着覃大人不放,苏大人快派官兵治治这帮恶徒吧!”
苏既明冷笑一声。然而有人报案他自然不会不管,不急不忙点了批官兵,往覃chūn住处去了。
到了覃chūn府邸门口,只见他大门已经被人砸烂了,门口挂的灯笼和盆栽洒了满地,万分láng藉。苏既明啧了一声,并无半分同情。覃chūn这是养痈遗患,自作自受。地痞流氓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一群狡猾无良之人相互利用,等自己要倒霉时,哪里还会顾念旧情,只会跑得比谁都快,下手比谁都狠。
苏既明带着官兵们进去,地痞们见官兵来了,立刻做鸟shòu状散,跑得快的都从后门逃出去了,跑得慢的则被官兵们逮了个正着。
苏既明淡淡道:“覃chūn在哪里?”
躲在角落里的家仆跑出来,指了指内堂。
众人走进内堂,只见里面更是láng藉不堪,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顺走了,剩下的几乎都被砸了个粉碎,连石墙都被砸开了,里头露出一间小室,剩下几个空箱子,显然这是覃chūn藏匿财宝的地方,然而此时已不剩下什么了。
而覃chūn本人,头破血流地倒在一地láng藉中,衣服破破烂烂,手脚被人反捆着,腿骨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这副惨样,苏既明看的不住皱眉,心里却没半分同情——这些地痞都是虎láng之徒,当日覃chūn勾结着他们害了多少忤逆他的人?远了不说,就说近日,若不是羲武来得及时,自己恐怕也是这副下场。这一切都是覃chūn的现世报,活该他受着。
苏既明轻飘飘道:“去看看覃大人如何了?”
小胡子瞧见覃chūn这副惨样,简直是喜出望外。覃chūn养的狗不听他的话了,还咬了他自己,他就再不足为惧了,小胡子也便不用担心覃chūn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要不是这里人多,他恨不得趴在苏既明脚边大叫三声大人英明,此刻也只得忍着,上前去瞧覃chūn的状况。
覃chūn挨了一顿胖揍,那些人又岂是会手下留情的?几乎打掉他半条命去。若不是为了bī他说出家中财物藏匿的地点,只怕早已将他杀了。如今勉qiáng还存了半口气在,腿也被人给打断了。
覃chūn有气无力睁着青肿的眼睛,看到苏既明,像条虫子是的蠕动着想要朝他靠近。苏既明站在原地不动,低头目光怜悯地看着他。片刻后,覃chūn一口气没续上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苏既明道:“把覃大人和他的家眷都带回去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若想报仇,追回财物,还请配合本官办案呐。”说罢眼风扫了眼堂中人。覃chūn的家眷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发抖,暗暗咬牙切齿,一定要叫那些地痞好看。
狗咬狗的局面恰是苏既明最想看的,如今覃chūn也倒了大霉了,那些个匪类鼠辈亦逍遥不了几日,苏既明差人去追逃走的地痞们,又让人把覃chūn府上的残局收拾了一下便回官府去了。
这下覃chūn是彻底失了势,苏既明再不必担心他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连走路也轻快了许多,等傍晚忙完公事,苏既明正欲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羲武,出了官府,却见门口停着一抬轿子,轿边立的是魏琼的手下。
“苏大人,魏大人设了酒席,请苏大人赏光。”
苏既明挑眉。最近魏琼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有一阵子没来找他。魏琼的消息很是灵通,大约是今天白天魏琼倒了大霉的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既然魏琼都派人来请,苏既明也没理由拒绝,大大方方上了轿便去了。
入了府,下人领着苏既明往里走,穿过花园曲径,只听水声潺潺,再拐一个弯,小桥流水便展现在眼前了。小河上一座水榭,魏琼便坐在水榭里,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石椅边上两坛酒,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周围一个随侍的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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