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一击不中,迅速扭头,再次朝着苏既明扑过来!
苏既明灵活地躲闪着,那怪物竟不能伤到他分毫。苏既明只觉自己越来越有力量,不由抓紧了手中的龙骨——他已然明白,这股奇异的力量乃是自龙骨而来。龙之骨乃是圣灵之物,所以才能将妖性极重的金翅大鹏雕封印千年。只是龙骨埋藏千年,又镇压着凶shòu,积攒了许多戾气,才会化出那只妖怪来。如今戾气离体,它便恢复了刚qiáng清正。
怪物的拳掌堪堪从苏既明耳畔擦过,黑色的雾气笼罩在苏既明眼前,让他忽觉心中一口郁结之气溯回直上,要从喉间溢出。
恨!
他好恨!
羲文也好,魏琼也好,熊莱也好!他们觊觎圣物,各使手段,都为了复活或拯救自己所爱之人。他们或将别人的性命视如草芥,或不惜生灵涂炭,又或者心中存留了几分良心和不忍,只是与自己钟爱的人比起来,旁人就都不值一提了!
那些人,凭什么!难道他便没有所爱之人吗?他的祖母,他的苏砚,他那么多死去的亲朋好友,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不舍和痛苦,难道他不想令人死而复生,难道死在这里的乌蛮人和汉人士卒没有亲朋,没有爱人?!他们凭什么要为那些可恨的私心被欺凌,被杀戮,被夺走一切?!
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苏既明也绝不是无私的圣人,可人生在世,总有天道公理四个字。偏就那些人,各个都以为自己是世间的主宰,对命运不甘,要行逆天之事,而旁人就都成了踏脚石,死了残了也没什么相gān。他们却也不想想,这些被牺牲的被无视了的人之中,或者就有一两个他们在乎的人?而被牺牲者的亲朋之中难免亦有几个如他们这般疯的,一环复一环地闹下去,终有一日,他们的心头肉,甚至他们自己,也终将是被残nüè之人!
因为这世上,活着的,呼吸着世间尘埃的,会爱的,会痛的,会恨的,不是只有他们一个!无论皇帝还是乞丐,都没什么特殊,爱恨情仇生死纠葛,只是个人心中幕布后一出走马灯的戏,轰轰烈烈顶了天也冲不破一颗心脏两瓣肉的围壳,谁又能真的对谁感同身受?可若是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人才真有爱恨,便是大错特错!!!
世间任何人,只能够支配自己,而无权主宰他人!否则,就必将如羲文这般付出沉痛的代价!
“啊!!!”苏既明抑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纯正的力量充盈他全身,他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清明。那怪物再度咆哮着朝苏既明扑来,苏既明沉着地双手握住龙骨,如握剑一般,用力朝着那怪物劈砍过去!
巨大的怪物猛地停住了脚步,发出痛苦的怒吼声。它周身的黑气如被撕碎般散开,恶心的血肉上出现裂缝,huáng色的脓汁溅了一地。那怪物犹不死心,奋力挣扎起来,身上的裂缝越开越大,苏既明方才这一剑竟是将它开膛破肚!
苏既明在树墩上借力一跃,飞扑到与那怪物头颅齐平的位置,大喝一声,手中的龙骨朝着那怪物的头顶刺去!
龙骨插进怪物的脑袋里,它的咆哮声瞬间止歇,巨大的傀儡怪物轰然倒地!
苏既明轻盈地落在地上,拔出龙骨。雪白晶莹的龙骨上,竟不沾染半点恶心的血水与脓水。
怪物被龙骨碰到的伤口开始迅速坍缩塌陷,方才无端端生出来的血肉渐渐化成一股白气消弭在空气中。脓水被土地吸收,片刻后,戾气散尽,地上躺着的,依然是多年前在天火中残存下来的那具枯骨。
从未有过生机。
杀了那只戾气所化的怪物之后,苏既明也不见丝毫疲累。他握紧龙骨,伸长脖子遥望,只见金翅大鹏雕正在海边与羲武缠斗。
羲武凝成的最大风刃仅是伤了金翅大鹏雕几根羽毛,他又试着攻击了几次,然而他的力量逐渐衰微,难再伤到金翅大鹏雕分毫,好在他身手敏捷,驾驭着风来来去去,也没被金翅大鹏雕所伤。只是他如此消耗,难再支撑多久了。
苏既明既得了如此神器,便不能让羲武一人冒险,他立刻带着龙骨朝海边赶去!
羲武虽没能战胜金翅大鹏雕,然而他不断的攻击与骚扰也惹恼了金翅大鹏雕。大鹏雕愤怒地在天上盘旋,伺机攻击羲武。然而它身体过于庞大,翅膀一扇能带起半个岛屿的风,想要抓到羲武却是不易。
苏既明冲到海边,金翅大鹏雕两翅一扇,海边卷起一股旋风,羲武所在的地方正是漩涡的中心。他的祭祀袍被风chuī得猎猎,手中紧紧握着权杖,想从漩涡中脱离,然而力量消耗过巨,此时已见疲软,难以将身体从中拔离,只能在风中上下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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