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闻言挑眉:“他脸都没露出来,我应该认识?”
“啊?”罗小晨偏头一看,“靠”了一声,然后伸手把他人脑袋从他肩膀上抬起来。
叶昭看到那张脸便整个人愣在那儿。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看上去少了些冷硬,而这样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愕又有些恍惚的表情对他而言实在少见。
直到罗小晨“嗷”一嗓子:“我说叶大爷,您赏完了没?我手要断了!”他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恢复一贯淡漠的表情,走过去,微微躬身,修长的手指捏住那人的下巴抬起了一点,用能把人骨头缝儿都冻住的眼神冷冷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脸。
被看的人皱着生得有些凌厉的剑眉,闭着双眼,陷在昏迷之中,一无所觉。
叶昭看了一会儿,然后蓦地笑了。
罗小晨在一旁只觉得被那笑晃得浑身兹兹直冒凉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昭松开手,朝后退了一步,拍了拍手,像是掸开什么脏东西,他冷笑了一声,“今天上午夏之铭刚提到他,他就自己送到面前来了。”
罗小晨一哆嗦:“啊?夏之铭提到他?说了什么啊?”
叶昭笑得云淡风轻:“说他找死啊。”
罗小晨:“……”
叶昭弯腰拎起地上的方便袋,看着罗小晨问:“是你背他上去还是我背?”
罗小晨看了眼叶昭手里的袋子,抖着声音道:“我背,我背!我弄回来的嘛……”
叶昭满意地点点头,拎着袋子步履从容地走了。
留下罗小晨一边泪流满面地往上挪,一边唾骂自己:手贱啊就是手贱啊!尼玛捡谁不好偏偏把聂仁衍捡回来!这下好了吧!戳到叶昭不能说的那个点了吧!说到底谁能告诉他为神马聂仁衍会跟死狗一样倒在小区路牙边还偏偏让他看到啊!这年头捡个男人真的这么容易吗!啊!如此为难的事情为神马不让夏之铭碰到呢!他碰到就不会为难了,绝bī知法犯法直接把聂仁衍抛尸沉江连渣都不剩啊!
夏之铭和罗小晨同样都是叶昭的死党,两人因为叶昭也算认识多年了,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区别——
夏之铭是同叶昭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一路同学到高三毕业。在高二那年他发现聂仁衍居然把他最好的兄弟拐带弯了的时候,二话没说跟聂仁衍狠狠gān了一架。夏之铭从小就立志要进国家bào力系统,那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禽shòu如聂仁衍也不能避免地挂了彩,最终双双搞进了医院。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抑制住自己一见聂仁衍就想在他脸上踹一鞋印子的本能,直到大学才能勉qiáng与他共处一室不滋火星。
而罗小晨是叶昭研究生时期的舍友,他认识叶昭不久之后也认识了聂仁衍,本着他一向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宗旨,跟两人的关系都混得很铁,后来得知他俩是一对的时候,不但没有觉得丝毫的别扭,反而乐见其成。
世界上最让人纠结的问题之一就是一对双方跟你关系都很铁的情侣分手了你该站在哪一边,其抉择难易程度仅次于爸妈离婚你想跟谁。
罗小晨小时候看电视剧时曾经发誓,谁要让他做如此蛋疼的选择他就糊谁一熊脸!但是放到叶昭聂仁衍身上他真的谁也不敢糊……
不过幸运的是当初他不需要做选择,因为叶昭和聂仁衍的分手方式相当猎奇。
他犹记得前一天那两人还好好地呆在一起,第二天聂仁衍就莫名地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得gāngān净净时叶昭的反应。
身为朋友,他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一次在叶昭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罗小晨以guī速挪到第七层的时候,叶昭已经把那两方便袋食材拎回家从十楼折回来了。
看到他伸手拉过聂仁衍的一只胳膊挂到自己脖子上时,终于轻松一些的罗小晨差不点儿泪流满面地给他跪了:“嗷,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真让我一个人把他拖上十楼!”
“哎!不对,你这是要往哪儿啊?”罗小晨调整了一下姿势,刚合力把聂仁衍架起来就觉得叶昭使力的方向不对,他根本不是要往楼梯上走。
叶昭看上去身材修长,生得清俊斯文,平日还常常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似乎有些文弱的样子,但其实包裹在衬衣里的都是薄削匀称的jīng瘦肌肉,相当有料,撑着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聂仁衍也丝毫不见吃力。
他淡淡地看了罗小晨一眼:“刚才在楼上看见电梯显示正常,已经修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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